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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那顆瑪瑙石變成了祖母綠。
「走吧。」江閒沒看紅綠燈，也無需去看，畢竟柳信的眼睛會告訴他一切。
「你回去有什麼事嗎？」
雨滴啪啦啪啦地敲著，像是玻璃球滾落在地的聲音。柳信的聲音混跡其中，竟沒有一絲違和。
江閒沉默一瞬，然後開口：「沒有。」
事實上，他確實有個實驗要做，不過相比於眼前人，那個實驗顯得微不足道。
也許是下大雨的緣故，此刻馬路上沒多少行人。雖然是夏季，但雨水卻是濕冷的，讓人不由得有些瑟縮。
柳信抬了抬眸，問江閒：「你的傘是雙人的嗎？」
「是。」
「那就好。」
說完後，不待江閒反應，柳信驀然將頭頂上的傘移開，細碎的雨滴瞬間隱沒到他蓬鬆的黑髮里。
江閒呼吸一窒，趕忙將自己的傘撐到他頭頂，語氣里夾雜著一絲薄怒：「你這是要做什麼？」
柳信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問題，他搖了搖頭，甩掉發上沾著的水珠。
「沒什麼。」
說罷，他伸手拽下江閒的衣領，在他的喉結處輕咬了一口。
「h酒店，去不去？」
濕軟與微痛交織雜糅，江閒身形一僵，他隱忍著蹙眉，喉結滾動幾瞬，再開口時聲線已經變得沙啞：
「去。」
第8章 感冒
柳信淋了一身雨，雖然他自己並不在意，但江閒還是先拉他去藥店買了藥。
他將大大小小的藥盒塞進他懷裡：「回去記得吃。」
「我沒那麼金貴。」
柳信掂著手中的藥盒，沖他笑笑。
江閒沒再理他，只在一旁沉默地幫他撐著傘。
這裡離h酒店不遠，走路十五分鐘就到了。他們都不是沒話找話的人，因此一路下來耳邊只能聽見雨水的拍打聲，汽車的鳴笛聲，走路時兩人衣料的摩擦聲。
他們照舊開的是302號房，前台服務員看見他們一同前來，早就見怪不怪了，連眼珠都不曾轉動一下。
「你先去洗個澡。」
江閒伸手拿走柳信身側的雨傘，和自己的一同掛在酒店專門備置的掛鉤上。
待他掛好後，淋雨間已經響起了淅淅瀝瀝的水聲。
江閒沒有窺伺別人沐浴的癖好，但當他餘光瞥見磨砂玻璃時，眉心還是狠狠一皺——玻璃上沒有霧氣。
冰涼的水流從柳信額頭落下，順著精緻的面容緩緩滑到下頷處。待到水珠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時，又一躍而下，也不知最終會滾落到哪裡。
柳信閉著眼，往頭上打著泡沫。還沒等他把泡沫沖淨，淋浴間的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
他的睫毛上掛滿了水珠，但此刻不得不睜開眼看向來人。
「怎麼了？」
只見江閒冷著臉，抬起手將水溫調成了熱水。
「別著涼了。」
他扔下這句話後，又目不斜視地轉身走了出去。
柳信眨掉眼睫上的水珠，一時間心緒有些複雜。
江閒取下毛巾擦了擦手臂上的水漬，然後坐在床沿隨意劃著名手機。他不愛上網，對八卦也沒什麼興趣，社交app更是只有那寥寥幾個。他漫無目的地劃著名，突然一不小心觸碰到了朋友圈的位置。
他向來是不看朋友圈的，一方面是因為他沒興趣，另一方面是他沒時間。
他隨意看了幾條，覺得實在是沒意思，於是又給關上了。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修長的手指毫不猶豫地點開了置頂聊天框，戳開朋友圈的位置——
等待他的只有一條沒有溫度的直線，和直線正中間的一個點。
江閒的臉色在一瞬間沉了下去。
他是沒發？還是屏蔽了他？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江閒卻對此莫名在意。他也不懂自己是什麼心態，只陰沉著臉將頁面截圖發給了紀臨。
【這是什麼意思？】
紀臨秒回：【這是誰的朋友圈？】
【沒誰。】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江閒指尖微頓，最終還是道：【朋友。】
另一邊，紀臨捧著手機快要笑出聲：【江閒，你把人家當朋友，人家可不把你當朋友啊。這朋友圈都屏蔽你了，能是多好的朋友啊？！】
【會不會是他沒發過朋友圈？】
紀臨言之鑿鑿：【不可能。】
……
江閒盯著『不可能』三個字看了許久，連柳信出來都沒察覺。
「看什麼呢，這麼專心。」
柳信在江閒身邊坐了下來，將毛巾蓋在濕漉漉的黑髮上，毫無章法地亂擦著。
「沒什麼。」江閒淡淡地按滅手機，眼底情緒不明。
柳信敏銳地察覺到了江閒語氣里的不對勁，但他沒那麼重的好奇心，所以也沒多問。
待到柳信擦乾頭髮，才側頭對上江閒的視線。
江閒的目光很沉，只從上而下掃過柳信，就像是要把他吃干抹淨一樣。柳信瞭然地笑笑，然後起身關掉了酒店的燈。
外面的雨勢很大，雨滴噼里啪啦地拍打著地面，道路上滿是被雨水激的飛濺的泥濘。
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亦是。
……
第二天，302號房裡依舊只剩下柳信一個人。
他喉嚨有些痛，眼前也暈乎乎一片，用了不少時間才完全清醒過來。他抬手摸摸自己的額頭，手背上的溫度讓他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