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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銘越聽到了在這個有他和賀陽的藍色網格之外,碎裂崩塌的聲音。

  痛,無比的痛。

  比當年賀陽還是18906的時候被拉去做各種實驗時,還要更痛。

  賀陽與這些東西的連結太深了。

  深到打破這些的痛楚,無異於有無數細小的鉚釘,把著肉體與骨骼一點點的拆解,碾壓粉碎成碎末,化為虛無。

  紅色的飄帶,一點點地褪去,賀陽雙腿一軟,被褚銘越下意識地摟在了懷裡。

  賀陽的力氣只夠虛虛地抓著褚銘越的手腕。

  賀陽:「好痛啊,小褚哥哥。」

  外面像是無比巨大的廢墟,在不斷崩塌,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大。

  然而這一切都不足以讓褚銘越為之注目。

  他在這巨大的轟鳴聲中,只能夠聽得到,賀陽剛剛輕飄飄說出來的那一句話。

  一遍又一遍。

  「好痛啊,小褚哥哥……」

  「好痛啊,小褚哥哥……」

  ……

  褚銘越的手在劇烈的顫抖著,他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語言。

  「賀,賀陽………」

  褚銘越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流淚,卻有眼淚一點一點落在了賀陽的臉上。

  褚銘越像是對待一個極其珍貴的,世間絕無僅有的藝術品,用著指腹輕輕地擦拭落在賀陽臉上的淚水。

  褚銘越帶著幾分神經質地開口:「不痛,不痛。」

  賀陽牽動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夠用著指尖輕的不能再輕的點了一下褚銘越的手。

  對著賀陽一切都極其敏感的褚銘越,感受到了賀陽這微乎其微的觸碰。

  褚銘越看著賀陽清亮的眼眸,俯下身子,讓自己與賀陽貼得更近,讓自己的耳朵湊近賀陽的唇角。

  賀陽氣若遊絲開口:「我捨不得你啊,小褚哥哥,要等我好不好?」

  褚銘越感覺到賀陽的氣息划過耳畔,看著血紅色飄帶的最後一點從這賀陽的身上消散,一同消散了的還有賀陽。

  賀陽在這褚銘越的懷裡,瞬間變成了細碎的光影,光影帶著餘溫,依依不捨地散落在了褚銘越身上直至消失不見。

  褚銘越站在原地沒有動,周遭的空間卻一點點在崩塌碎裂,時間仿佛倒轉回流,褚銘越能夠感覺到他的流動,卻不知道它流向哪裡。

  風花聲消散,回歸到虛無,虛無不見,回歸到喧鬧。

  被分解了的夜空重新掛上星光、停滯在了半空中的碎雪開始下落、定格了的時間開始流轉……

  ……

  「我說這人怎麼就這麼倒在了後台啊?都沒有人叫救護車的嗎?」

  宋壯壯重重地拍了一下子褚銘越的後背:「小銘,你傻愣著幹嘛呢?打電話聯繫醫院啊!」

  褚銘越茫然地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宋壯壯,看著周遭忙忙碌碌,無比鮮活的人群。

  這是櫻雪演唱會的後台,倒在地上沒有呼吸的人,是櫻雪這個皮套背後的扮演者——夏若。

  後來有無數個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能聽得到場外粉絲不滿的呼喊。

  「櫻雪呢?!怎麼卡住了!眼看就要零點了,說好的新歌呢!」

  ……

  「夏若呢?!我的天啊,夏若怎麼倒在這裡了?」

  ……

  台前與幕後,無數的聲音一同充斥在了褚銘越的耳畔當中。

  見到褚銘越沒有反應,宋壯壯撇了撇嘴去找其他人了。

  。

  他回來了,回到了聖誕節零點鐘聲還未敲響之前。

  似乎一切都沒發生。

  又似乎一切都早已發生了,但是卻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褚銘越拉住了距離自己最近的辛未。

  辛未不明所以,看著神情凝重的褚銘越。

  「怎麼了,褚隊?」

  褚銘越張了張嘴:「賀陽他人……」

  辛未疑惑地撓了撓頭:「賀陽不是在外面執勤嗎?他怎麼了?」

  褚銘越搖了搖頭:「沒怎麼。」

  。

  褚銘越來到了辛未說的賀陽在的那輛執勤車裡,賀陽像是偷懶睡著了一樣,安安靜靜地躺在了汽車的后座,穿著在煙花之下同自己告白的那一身衣服。

  褚銘越叫了賀陽許久,一直都沒有辦法叫醒。

  。

  「是腦死亡。」

  對於聖誕節當晚發生的一切還留有印象的,除了褚銘越之外,還有怪叔。

  賀陽被褚銘越送到了醫院,又招來了怪叔, 又申請了最高級別的醫療團隊,甚至把當年「無規」的實驗室里的那一批人都請來了。

  結果無一例外,賀洋被判定為腦死亡。

  「甦醒過來的可能微乎其微。」

  「你們當年的那個實驗成功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褚銘越下意識地開口反駁,然後看到了怪叔尷尬的表情。

  「我只是……我只是……」我寧願張了張嘴想要補救一點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自從賀陽出事以後,他似乎喪失了以往有任有餘的社交能力。

  怪叔拍了拍褚銘越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賀陽當年的確是一個極其不可能的存在。我也會和你一同相信屬於賀陽的那一份奇蹟。」

  賀陽被安排到了怪叔的實驗室裡面,所有一切能夠保留測量生命體徵的方法都已經安排妥當。怪叔負責找尋破解腦死亡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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