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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像是一個怪物一樣,沒有人比賀陽自己更為清楚,他像是一隻惡獸一直披著一層人皮生活,如今他心甘情願地當著褚銘越的面把那層皮褪了下來,赤【裸地站在了他的面前,惴惴不安地等著屬於自己的審判。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他,他在乎的是褚銘越,會怎麼想自己。會和別人一樣,覺得自己不正常嗎?

  賀陽此刻一雙星河一樣水潤的桃花眼帶著幾分忐忑地看著褚銘越。

  「路在哪裡?難受還不快點離開?」褚銘越用著指腹抵著賀陽的下巴,把賀陽的頭抬了起來,帶著輕哄得呵斥:「還磨蹭什麼呢?」說著在看到賀陽臉頰上的灰痕的時候又用手輕輕地抹去:「嗯?想什麼呢?」

  褚銘越當然看出來賀陽眼裡的不安,或許是因為這份獨特的能力在過往的生活里讓賀陽飽受歧視?又或者是因為這份非同常人的能力才讓賀陽被拋棄得?這些都只是褚銘越在瞬間的猜測。

  但是在他這裡,賀陽無論變成什麼樣子,擁有一些什麼能力,都只是賀陽而已。

  長得漂亮又臭屁的傢伙。

  聽到褚銘越的話之後,賀陽藍色的眼眸微微閃動了一下,像是夜空里整個星星都在閃爍著微光簌簌顫抖。賀陽錯開眼眸,白皙的一張臉頃刻間爆紅,連著耳廓一起,有些磕巴地開口:「那這……這些人怎麼辦?」

  賀陽被褚銘越捏著下巴捏得有些不自在,但是又不得不說,賀陽隨著褚銘越修長的手指心裡那些皺皺巴巴的小心思也被一點點被撫平了。

  「你不是也說了,我們沒有辦法把他們都帶走不是嗎?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先離開,然後回來找人救他們。」若是之前這裡只有褚銘越一個人,他一定會選擇儘可能地帶這些人離開,就算是可能會一同被這些火海淹沒,他也會選擇如此做,這是屬於他的使命。但是賀陽不一樣,他不會讓賀陽連同他一起做無謂的犧牲。

  這不是「一輛火車面前有兩條鐵軌,一條鐵軌上面幫著兩個人,一條鐵軌上面幫著一群人,你是火車的駕駛者,你會往哪裡開的問題。」

  現在的情況是他和賀陽同時被綁在一條鐵軌上面,火車即將就要壓過來了,他們倆個要想辦法先跳出鐵軌,然後再想辦法救另一條鐵軌上面的人。

  褚銘越把所有人移到了目前火暫時燒不到的地方,然後看著賀陽手上顯示得藍色網線,跟著指引一步一步找尋出口。

  這個地下真的很大,就算是有這些線的指引,憑藉著褚銘越和賀陽現在的身體狀態兩個人也互相攙扶走了很久,賀陽的臉色更是變得越來越蒼白,幾近透明。

  褚銘越擔憂地看著賀陽:「還可以嗎?」

  賀陽頭痛得已經麻木了,動作有些遲緩地望向褚銘越,眼裡湧現出來幾分迷茫,又一次地,賀陽的眼前被雜亂的信息侵蝕。維繫眼前視野的清明變得愈發地困難,他現在能夠做到得就是盡力地讓褚銘越能夠看見自己手上指引的線,直至他們找到出口位置。

  賀陽:「要出去得。」不可以就在這裡停下的。

  兩個人雙腿沉重又麻木地不知道走了多久。

  藍色的線最終引著他們一同來到了那扇褚銘越曾在農家院裡從外面看到過得異於往常的地窖木蓋,這裡就是這的出口。

  「這裡!到了!我們找到出口了!」褚銘越抓著賀陽,強打精神揮動著賀陽的手臂。

  但是這扇木蓋遠比褚銘越想像得要更加得厚重,從內上了厚重古老的鐵質鎖,褚銘越身邊並沒有一個趁手的工具可以把鎖頭打開。又加上他們兩個是要從地下走到地上,本身縱向距離那個蓋子就有一段距離,就算想要強硬地把蓋子掀開一時半會也找不到發力點。

  褚銘越把賀陽扶到一旁坐在地上面,冰涼的手心貼著賀陽熱得過分的臉頰:「在這裡等我,把門打開我們就可以出去了,不可以睡知道嗎?」

  看不見褚銘越的臉,也不是很能聽清褚銘越說得話,但是賀陽能夠知道身邊的這個人就是褚銘越。賀陽把臉埋在褚銘越的掌心,嗓音干啞卻帶著幾分嬌氣:「這次不能夠丟下我自己了啊。」

  褚銘越被賀陽這句話說得心尖一顫,帶著幾分鄭重地開口:「絕對不會丟下你的,不會等太久。」

  褚銘越走到那扇地窖的木蓋下面,雙腿卡在兩旁簌簌掉落塵土的牆壁上面,手臂向上撐著儘可能嘗試地把木蓋掀開,畢竟這裡是他們能出去的唯一通道了。周圍沒有工具,褚銘越能夠依仗地只有自己的一雙手。

  鎖著木蓋的鎖看上去並不結實,每次褚銘越用力想要掀開蓋子的時候,那個鎖都好像墜墜地要破開,但是每一次卻又都差了那麼一點,生了鏽的鎖搖搖欲墜卻又頑強地卡在上面。

  越來越刺鼻的味道湧進褚銘越的鼻腔,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眼睛因為空氣里迷漫地刺鼻味道而無意識地落下生理眼淚。褚銘越在模糊的視線里看到了賀陽那道一直指引著出口的藍色線消失……

  褚銘越動作一下,瞬間回過頭,便看到賀陽低垂著頭在角落裡閉上了雙眼,身子歪倒在一旁髒兮兮帶著泥土的地上,像是一個失去生氣極其漂亮得,但是被一不小心弄髒了的人偶娃娃。

  褚銘越狼狽地跳回到了地面上,身子踉蹌地差點也倒在地上,晃晃悠悠地衝到了賀陽旁邊:「賀陽!賀陽!醒醒!賀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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