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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壯壯後槽牙嚼著檳榔破口大罵:「這候在這可是太熬人了!還他媽的不如衝進去來得痛快!」

  褚銘越給自己開了第三罐的紅牛,慢悠悠地飲了一口:「挺大歲數的人了,你急什麼。」

  宋壯壯橫了褚銘越一眼:「敢情不是你在警校輪著從洗衣房裡卸下來的鋼管找人干架的時候了。」

  褚銘越回想了下自己好像確實有這麼一段中二的時光,不由得笑出聲:「多少年前的事了,難為壯壯你還記得了。」

  宋壯壯用鼻子哼了一聲:「我只是提醒某人,別以為現在披上了個老好人的狐狸皮,就當別人不知道你那骨子裡頭可是個豺狼虎豹的主!」

  「喂!喂!這話讓你說的,我好歹也是個正義的人民警察。」

  宋壯壯手搭在車背上,轉過身看著褚銘越:「說真的,你是怎麼想不開從省刑偵隊裡退下來的?我沒記錯的話你一年前可是剛又升了一階,就這麼退回到哈安來了?」

  褚銘越嘴角的弧度斂了起來,死盯著監控錄像不看宋壯壯,胡扯了個理由:「退回來養老。」

  宋壯壯優美的口吐芬芳:「滾蛋。」

  不到30歲的褚銘越回來養老,放P呢?!

  對講機里傳來斯拉斯拉的聲音,警局成員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三號口有人進去了!」

  三號口的攝像頭並沒有顯示出來有人走進去,褚銘越開車到三號口附近,找到傳訊的兄弟。

  宋壯壯:「什麼情況?三號口 什麼時候進去的人?」

  「是從那兒進去的。」那人指了指三號口旁邊的一處被雜草覆蓋住的地窖,位置正好處在監控的死角:「人是從這裡進去的。」

  宋壯壯看著烏漆嗎黑的地窖:「這可真是狡兔三窟,小鬼見閻王口是飄著進的!」

  「現在怎麼辦?」

  褚銘越彎著腰從後備箱裡拿出來防彈衣一些列出警的裝備,嫻熟地給自己套上:「進去看看吧,人要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跑了,這一晚上真就光在這兒給蚊子做奉獻了。」

  宋壯壯帶著一批人在外面尋找還有什麼遺漏的「暗門」,褚銘越帶著一隊人分別從裡面進去探察情況。

  褚銘越綁著個繩子,也順著那個地道溜了進去,褚銘越穩穩落地,激起一陣灰塵。

  正對著的是一個鐵皮做的門,門上帶著經年沉積下來斑駁的鐵鏽痕跡。鐵門被人打開了一道不太大的縫隙,褚銘越貼著縫隙走了進去,回身的時候腳不小心掛到了門,鐵皮剮蹭著地面摩擦傳來一聲刺耳的聲音。好在門口附近並沒有其他人。

  ……

  幽黃的燈光懸在房樑上面,地面上隨處可見裸露出來的電線。四面都是玻璃牆,裡面放著黑的、桃木紅的骨灰盒,每個骨灰盒前面都擺放著一張黑白照,慈祥得笑滿了一牆。

  這裡是地下一層,間或能聽到從上面傳來的悲鳴聲,在這空曠的房間裡迴蕩,配合著空氣里鐵鏽的味道,讓人不禁得起一身雞皮疙瘩。

  大搖大擺走進來的賀陽,被著滿牆人盯著的有些頭皮發麻。大無畏的腳不自覺地向後撤了一步,小聲地念叨了一句:「打擾了。」

  大毛是被帶到這裡來的,賀陽敢確定,地窖進來的這條路是他選擇特意避開裡面的人和外面警察的監控選擇的。只要把大毛悄無聲息地帶走,他就功成身退了,賀陽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的。這火葬場裡的位置的確在他眼裡都暴露無遺,但是他顯然高估了自己,他看不明白這些電子地圖……

  賀陽只能漫無目的地在半夜2點鐘在一個廢棄的火葬場裡,妄圖某個阿飄顯靈能讓他這個「瞎貓」碰上「死耗子」,找對地方。

  賀陽不知道自己胡亂地轉了多久,終於讓他碰上一個向上走的台階。

  沿著牆壁上掛得歪歪扭扭「安全出門」的提示,賀陽找到了間屋子。裡面剩菜發出來餿的氣味順著門縫傳了出來。賀陽推開門走了進去,是一個只有20多平方米的像是打更的屋子,桌上堆積成小山的垃圾,不知道放了多久泛黃的被褥。

  大毛不會在這裡,賀陽剛想要退出去。就聽到鞋底摩擦著地面的聲音有遠及近的傳來。

  賀陽腳步一頓,眼神迅速地掃過這間屋子,只有一張桌子,一個單人床和一個破破爛爛的衣櫃。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只有單人床地下,然而已經發酵了的泡麵湯就赤裸裸地灑在床下面,衣櫃的情況不用看也能猜的出來是什麼德行。

  多看一眼都能反胃得吐出來,賀陽屬實不想委屈了自己。賀陽從兜里掏出一包紙,紙包著手從這桌子上撿了一把看上去還算乾淨的水果刀出來,賀陽便拎著個只有三寸長的水果刀赤條條地躲在門後面。

  拖沓的腳步聲音一點一點逼近,賀陽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已經生鏽了的鐵門。白淨的手緊緊地攥著水果刀,從沒有和人產生過正面衝突的賀陽略有些緊張地滑動喉結。

  在這賀陽沒注意的背後,一雙大手悄無聲息地從黑暗當中伸了過來……

  屋子的門被人從外推開的同時,賀陽一把被拉進了身後那個他頗為嫌棄的衣櫃裡。

  賀陽一雙水潤的桃花眼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瞬時瞪大。

  「別害怕,我是警察。」刻意壓低的嗓音在這賀陽耳畔響起,溫熱的呼吸貼在脖頸的後面,賀陽不習慣地微微側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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