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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郎和她一樣蹲在另一邊的牆頭。他不像靖平那麼興奮,兩手垂在膝頭,問院中兩人:「刀槍磨好了沒有?給我吧。」

  靖平說:「還差兩把,馬上就好。我給你多磨一些,萬一殺鈍了還有得替換。」

  七郎無聊地拔起牆頭的一棵瓦松:「不用磨太多,用不著。」

  楊末看他無精打采,全然沒了剛剛聽說要上戰場的興奮,心下一動,問道:「七哥,你在後軍什麼職位?」

  「別提了!」七郎憤憤地捏爛手中的瓦松砸向地面,「爹爹居然讓我去後軍運糧,卻派六哥當前鋒!都是一母腹中所生,一起學的武藝兵法,同樣是禁衛參軍,我哪點不如六哥?差別為何如此之大?」

  靖平道:「前軍後軍各司其職,行軍更不能缺了糧草,都是很重要的職位,一樣為國出力。」

  楊末譏諷道:「連靖平都比你明理。看你毛毛躁躁的,哪像六哥胸有溝壑沉穩如山,換我也不敢讓你去前鋒。」

  七郎不服:「前鋒要的就是衝勁,突如利箭勢如破竹,才能迎頭痛擊震懾敵人。沉穩有什麼用?沉穩的人才應該去運糧呢!」

  楊末之前和父親說了一番話,心情已沉靜下來,自然能猜到爹爹這麼安排的用意。七郎還是少年心性,熱血衝動,讓他去管運糧這種繁瑣的後勤,正好磨練他的耐性;而六郎穩健有謀,顯見比七郎成熟可靠,如藉此戰立下戰功,不日即可獨當一面,自然要派他去前軍。

  想著哥哥們和靖平都能上戰場,自己卻剛剛被父親拒絕,她也有點沮喪。回頭看七郎和靖平,她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沿牆頭跑到七郎身邊蹲下,小聲問:「七哥,原來你可以隨便帶隨從的,那你還需不需要人呀?」

  七郎悶聲道:「不需要!」

  「不,你需要的。」

  七郎抬起頭來不解地看她:「為什麼?」

  「假如你不多帶一個隨從的話,」楊末眯起眼笑得像只狐狸,「爹爹就會知道上回陳小侯爺在上林苑摔斷腿是你搞的鬼,娘親就會知道她那隻莫名其妙不見了的花瓶是你打碎的,大嫂就會知道藥房失竊的鹿茸是你不識貨拿去送人了,六哥就會知道你經常假扮成他出去做壞事敗壞他的名聲,還不知廉恥地說要冒充他跟六嫂洞房!」

  七郎被她厚顏無恥的威脅驚呆了:「你你你不都收了我的好處答應不說出去麼,怎麼能過河拆橋翻舊帳?前幾條也就算了,我要冒充六哥和六嫂洞房是怎麼回事?這種話你可不能亂講!」

  「今天下午你剛說的呀,這麼快就忘了?你別想賴,燕王和越王也在場,他們都聽見了。」

  七郎回憶了片刻才想起來:「我那是開玩笑的好嗎,只是為了襯托我裝六哥裝得像。襯托懂嗎,不是真的打算這麼做!」

  「哦,是嗎。」楊末攤攤手,「襯托什麼的我不懂,我就原話轉告,你去跟六哥解釋好了。」轉身作勢要走。

  七郎連忙拉住她:「等等!」

  楊末回過頭來,笑眯眯的:「想好了嗎?你是不是特別、特別、特別需要我這個隨從?」

  七郎深吸一口氣,把握成拳頭想往她臉上招呼過去的手收回來抹了把臉。他仔細想了想,假如被爹爹和兄長們發現他偷偷帶著末兒去運糧,大概會狠狠罵他一頓,責令他立刻把末兒送回安全地帶,再嚴重一點可能會賞他幾棍子吃吃;但如果末兒說的那些事被長輩們知道,每一件都少不了責罰,尤其是六哥,不說兄弟反目,揍到他沒法下床是免不了的,他自己理虧還不好意思還手。

  兩相權衡,似乎還是前一條路風險小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木有可以顯擺的新地雷了嚶嚶嚶……

  ☆、第一章 從軍行 3

  因為突發戰事,六郎的婚事也難免受到影響。好在杜侍郎一家都是明理忠君之人,尤其杜小姐,本就是因為六郎英武忠義而傾心,雖然新婚不久丈夫就要出征,心意卻未有半分動搖。婚禮前兩人不能見面,杜小姐還遣人送來書信,勸六郎以國家為重,婚事禮節可從權,家事自有為妻者分擔,戰場上不必分心擔憂,把六郎感動得差點落淚,連連慨嘆「得妻若此夫復何求」。

  楊公忙得腳不沾地,各方兵力物資集結,定於七日後出發,也就是六郎婚禮後兩天。大娘覺得對杜家有愧,和眾妯娌一力包攬,婚禮仍辦得隆重熱鬧,並請了淑妃和燕王親臨將軍府觀禮,證婚主持,以補楊公不能全程出席之憾,也算是給足了親家面子。

  楊末還沒見過這個未來六嫂,聽說是位美人,迫不及待想搶在洞房前一睹芳容。大娘安排她和四娘五娘一起在洞房等候,她哪裡閒得住,對兩位嫂嫂一頓好話說盡,事情丟給她們自己跑去前院看熱鬧。

  新人剛在前堂拜過天地行完合卺之禮,花廳里都是等著卻扇看新娘、鬧新人的親眷。楊末後來的被堵在廳外,個頭又不高,根本看不清廳里的狀況。她瞅著人縫想往裡鑽,衣帶卻被人揪住。

  她回頭一看,笑著招呼:「小外甥,跟我一起進去看新娘子呀。」

  扯她衣帶的人正是兆言,聽到「小外甥」三個字把臉一拉:「怎麼好幾天沒見你進宮來了,我……淑妃很想念你。」

  「有很久嗎?才四五天吧。」

  兆言一滯:「大將軍與諸位公子即將出征,淑妃掛念,你時常入宮通報些消息讓她安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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