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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支信息素的做法讓尤澤爾有點頭暈,他的脖子一邊明顯發腫,連站起來都需要扶著車門才行。

  可他剛能看清楚東西,就發現里德躲在車座後,手臂青筋暴起,左手手掌握著右手的手腕,試圖重新操控剛才的利器。

  「——嶼!」

  尤澤爾低喊了一聲,那玩意兒他絕不會看錯,那是霍淵送給他防身的軍用摺疊刀,而他在遊輪上時把刀送給了高嶼!

  尤澤爾後悔極了,高嶼聽到他的聲音,肩膀僵了一下,卻沒有把視線轉向他,而是勉力握住了里德往自己身上扎的彈簧刀。

  鋒利的刀刃割破了手掌,新鮮的血液沿著掌心的紋路滴在了高嶼的鼻樑上,他臉色發白,想甩開里德卻沒有力氣。

  彈簧刀在短時間內用力往下壓,在高嶼的眉心戳出了一小塊傷痕,但里德還沒有得逞,救援隊就爆開了他們后座的門。

  高嶼保持躺著的姿勢,里德的身體也一下子失去了遮擋物,幾乎是同一瞬間,蹲守在附近的狙擊手和霍淵同時打出了致命的子彈!一枚沒入後腦,一枚則穿透了他的太陽穴!

  里德的動作頓時停住了,他失去焦距的雙眼還在怨恨地看著高嶼,但健壯的身體卻被救援隊輕易掰倒了,轟地一聲從車廂里翻下來。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黎明的曙光從森林的遠處照射過來,沒被雪蓋住的樹葉都被鍍上了一層金色外衣,晨光落在了所有人的肩膀上。

  高嶼的眼睛裡盛滿了碎玻璃折射的光芒,他微闔著眼皮,覺得這光線有點兒吵鬧。

  「嶼……嶼!」

  尤澤爾踉踉蹌蹌地跑過去,他掃開高嶼附近的碎玻璃,有些心疼地握住高嶼的手,但別說皮膚了,他只摸到了粘膩的血。尤澤爾看著救援隊往高嶼身上纏繞繃帶,而高嶼卻沒有什麼反應,頓時臉色更白了,著急地想要讓他保持清醒。

  高嶼剛闔上去的眼睛不得不再次睜開,他張開嘴,本想安慰一下自己的Alpha,畢竟要不是尤澤爾理解了他的意思,讓他們及時打破玻璃的話,他大概也沒法堅持多久,那麼腦袋穿洞的就變成他自己了。

  不過,醞釀片刻後高嶼還是說道:「尤澤爾……安靜點兒好嗎?」

  尤澤爾一愣,立即閉上了嘴巴,表情又激動又難過。

  高嶼吸了口氣,想笑又笑不出來,只虛弱地說道:「尤澤爾,他們或許還有支援……」

  正在給他做應急治療的Beta隊員們面面相覷,想多問兩句,卻發現人質的狀態還在變差。失血過多的身體應該會變冷,但高嶼卻在發熱,他們只能把這情況上報守在外圍的霍淵。

  空氣中Alpha的信息素已經停止了分泌,隊員們也在車廂四周噴灑分解劑,但霍淵跑過來時,到半路就不得已停了——他無法靠近那輛車。

  霍淵後退了小半步,轉頭喊了聲尤澤爾的名字,卻沒得到回應,尤澤爾滿腦子都是給高嶼止血,他只能又喊了一聲。

  尤澤爾在隊員的提醒下回過頭,霍淵便指著高嶼說:「你沒有發現嗎?嶼的信息素控制不住了,他在發熱。」

  尤澤爾愣了下,因為車廂里德Omega信息素濃度始終很高,所以到現在他才反應過來,這信息素的氣息確實沒有降下去,而且高嶼的身體也在泛起明顯的紅。

  「給他一個標記,或者打一針抑制劑。」霍淵冷靜地指揮道:「但現在你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話音剛落,在他們來時的方向,一輛裝備齊全的軍用車就跟了上來,一位軍醫的身上濺滿了血跡。

  他下了車,先是看了高嶼一眼,見血止住了才轉向霍淵,低聲在他耳邊說:「中校,人質的羊水破了,胎位也不正常,現在必須緊急接生。」

  霍淵的臉色僵了下,馬上又問:「能送去醫院嗎?」

  軍醫搖了搖頭:「我想,他和胎兒都堅持不到那時候。」

  一向沉著的霍淵中校在這時腦中空白了兩秒,他握緊了自己的槍,片刻後沉沉地說了句:「救他。」

  軍醫嘆了口氣:「我們會盡力的,但說實話……最好開刀,就在原地。」

  霍淵感到太陽穴直跳,追問:「需要多久?」

  「中午前。」

  「……好。」

  霍淵鬆開手,很快恢復了冷靜的神色,他看著身後被拆得稀爛的車說:「先把這兒的人質送去醫院,另外那個在原地接生……我不會讓任何人靠近那裡。」

  軍醫得了命令,肅然朝霍淵敬了一禮,然後馬上跑向車廂,和其他人一起將高嶼送到了車上,準備離開時,霍淵又把準備跟著上車尤澤爾叫住了。

  尤澤爾回過頭,恍惚看到了自己的舅舅掙扎懊悔的表情,而不是在執行任務時的冷酷。

  他默了默,走過去說道:「如果你現在需要我幫你的忙,我會毫不猶豫答應的——因為你救了嶼。」

  霍淵抿了抿唇,片刻後,他從自己的上衣口袋中摸出了樣東西,一個不算嶄新的懷表。

  尤澤爾想起商楠在花園裡的控訴,皺著眉問道:「商楠先生的懷表是你送給他的嗎?」

  霍淵點點頭,他拍了拍尤澤爾的肩,沉聲道:「除了面目完整的屍體和完好的身份牌,這是我戰死時唯一能確認是我的東西——不過今天之前,我還從沒告訴過任何人這玩意兒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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