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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鍵再次響起。「嗶, 嗶,嗶——」
大狗在門口翹首以盼。
「嗶,嗶, 嗶——」
游承靜在沙發提心弔膽。
「喀吧。」
葉漫舟會心一笑。十年前,二人初見時的日子, 打死也不可能忘。
門一敞,大狗開始人來瘋。
他進門抱狗, 提著禮盒得瑟:「冰海魚皇駕到。」
游承靜在沙發一聲不吭,喝中藥。
葉漫舟坐到他跟前,看他喝中藥。
游承靜被看得背後發毛,放下碗,見葉漫舟把禮盒提到茶几。
「什麼。」
「深海魚油。」
「還嫌每天油不夠我。」
游承靜作勢扔出去。
葉漫舟道:「這個是我媽給你的。」
游承靜迅速收手,扒開看兩眼,放回去。
葉漫舟感覺又找到一條訣竅,原來對抗媽寶男還得是媽,況且這個媽並不局限,別人媽也有奇效。
游承靜糾結:「你媽為什麼老送我東西?」
「上次送蘋果你不滿意,我回去好好說了她,她這次就換了個貴的。」
他聽得臉色一變,「誰不滿意?你少往我這潑髒水。」
「沒有,我媽純屬自告奮勇,感覺她兒子這麼倒貼就算了,彩禮還是要送一送。」
「不許在她面前瞎說。」
「我說得都是好話,成天吹耳旁風,誇你人美心善什麼的。」
游承靜像鬆口氣,葉漫舟壞笑:「但你怕什麼?」
他脖子又一梗。
「誰家岳母誰緊張?」
「誰岳母了。」
「那你這麼在意她看法?」
游承靜半天憋不出一字,臉紅了,起身回房。大被一蒙。上床睡覺。
葉漫舟踮腳進房間,躺到他旁邊,連被帶人,一把摟住。
游承靜一動不動。
他清清嗓。
「那個,我買了兩張飛海南的機票。」
游承靜一下冒出個頭,震驚。
「什麼時候?」
「明天。」
「和誰?」
「你說和誰?」
「為什麼?」
「正好這兩天有空。」
葉漫舟湊近,抵著他額角,「之前問過你,你不是說想回家麼。」
游承靜反應過來,心中觸動。
「現在不想了?」
「誰說不想。」
「那怎麼還不高興?」
「誰不高興。」
「那你笑笑,多笑笑。」
「......困。」
「笑一下再睡。」
游承靜就要作對,在他懷裡蛄蛹,葉漫舟被弄得氣血上涌,有點裝不下正人君子,悶頭一吻。
游承靜一下被吻老實了。
葉漫舟不敢往深了去,再來就要出事。只在唇邊淺吮了下,把人親呆了,再趁機鑽他被裡。
游承靜被欺負得眼睛紅了,喑啞:「幹嘛。」
葉漫舟不過親了口小嘴,從裡到外都快酥成酥油餅了,卻只能抽氣,強忍。
「留個宿。」
「你不回家。」
「為了來找你,被家裡人趕出來,你得收留我。」
「你不才說你媽送我東西......」
「事情說來話長,你聽我跟你解釋,生於1980的我媽是一個新時代女性,生於1979的我爸是一個封建老古董,他們的相遇是這樣和那樣......」
「閉嘴。」
游承靜最聽不得別人說家長里短,心裡酸水直泛,背過身,「不想大半夜流落街頭,就老實點。」
「保證不耍流氓。」他從後摟住,親了下他脖子。
游承靜一轉身,給撩得發暈:「你......」
「晚安吻。」
葉漫舟盯著他笑。游承靜迷糊了,卻不捨得閉眼。他還是不太敢相信,現在夢裡夢外都是好夢了。
換個醒法,他闔上眼,再度睜開時,深情的起點正在那一雙眼眸,從初春的冷風一路持續到夏日的終點。
飛機剛剛停下,一米日光徐徐爬在他面頰。
突然富庶的日光,天那麼大,那麼藍,分明是同一個世界的天,就是一眼兩眼地看變了樣。
臉上尚且存留著他千里迢迢帶來的春寒,大城市將養出的一臉冷氣,積年沒褪掉的冷,隔著層玻璃,給家鄉的陽光那麼照了兩秒,褪掉了。
家鄉的陽光這麼好,好得他都作不出好。
對著窗外,略顯失神時,耳畔一聲輕語。
「承靜,歡迎回家。」
下飛機前,依稀從窗外看了眼天空。虛著眼看頭頂一輪光暈,不敢聚焦,不然屬實是在自殘。
同為春寒料峭的艷陽天,上海是閒情逸緻的小資貴婦,好不容易給人間燒出一爐熱光,都得放涼到溫,再小心地鋪張一點暖。
海南就是差一歲成年的未成年,永遠地喜歡玩火,把光用日頭徹底燒開了,再按盆接著,潑下來燙人。
葉漫舟剛出飛機,初嘗日頭威力,一股熱浪撲得他連脫三件外套。
游承靜早有準備,上飛機就只套了件夾克,這會頂著T恤出來,心平氣和地接受日光浴洗禮。
葉漫舟穿個高領毛衣,無法忍受。拉人直奔休息室,從游承靜包里順來件短袖,換下毛衣,穿在身上,看游承靜沒反應,於是恃寵而驕,繼續在他包里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