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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承靜正在低頭翻看手邊的節目單,發現有些節目被微調了順序,RE後邊原本接的一首粵語金曲被劃掉了,換成待定T。

  就在他默默思考這個待定T是什麼意思,一分鐘串場詞完,屏幕里的主持人激情報幕:「——讓我們掌聲有請,唐璃!」

  游承靜放下節目單。

  「沒事,他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李明望問:「你怎麼知道?」

  話音未落,房門敞開,洪禮清風塵僕僕地步進。倆人面面相覷,詫異他的料事如神。

  洪禮清臉色捎帶歉意,手裡握著幾支小藥條,「不好意思,剛才去給大家要了點潤喉劑。」

  朱穆空問:「去哪要的?」

  李明望問:「要那麼久?」

  洪禮清不語,只是淡笑著分給眾人。

  游承靜看破不說破,接過那支潤喉劑,一股腦灌進嘴裡。

  隊友們會合,按部就班於後台就緒,上場演出。

  精心排練了一個月的歌舞,以刻意的舉手投足,在這片萬人凝聚的星海,輕易洗劫了數以萬計的動心,耀著人眼,也要了人命。

  台上三分鐘,台下又何止十年功。他的夢自萌芽伊始,歷經百折,終於窺見這近乎於理想的光景。

  只差一步之遙。

  游承靜揮灑著汗水,聽到許多人在喊:Drop!Drop!Drop!

  他聽到更多人在喊:靜靜,愛你!愛你!

  無限愛意,淹沒在人潮。

  無以為報。只能更加賣力,拼命。

  團舞結束,匆匆換衣服,和洪禮清上場對唱,因彩排籌備妥當,二人在現場配合默契,效果十足驚艷。

  到了洪禮清信手為游承靜褪去外套,錯位假吻,全場驚呼,聲浪如鳴。

  RE正在後台輪流接受採訪,朱穆空在前邊發言,葉漫舟抬頭看大屏上的直播,視線焊在游承靜臉上。

  屏幕里,游承靜靠在洪禮清懷裡,唱得很碎,表情更碎,沉醉的一顰一笑都透著一份經心。

  偶爾切到一些觀眾畫面,幾乎所有人都在歡呼,興奮溢於言表。

  葉漫舟收回視線,調整呼吸,他此刻恨透了那裡每一張笑臉。

  仇旗小聲提醒:「直播採訪,注意表情管理。」

  葉漫舟不說話,盯著刁文秋的後腦勺看。仇旗也順著看過去。

  刁文秋這人是一向腦幹缺失,做事沒譜,本來隊裡磨合這麼些年,大家也該習慣他這沒心沒肺的尿性,可近來不知道誰給他的膽子,種種行為都在觸碰他們的神經。

  仇旗就算了,他自己冤大頭,把隊友養成兒子,兒子養成逆子。逆子偶爾犯事過幾天也能消氣,畢竟哪有老子跟自己兒子計較的?

  但這小子膽敢挑釁葉漫舟,那是真的不知死活了。殊不知人華盛惡霸的盛名是怎麼來的?

  惡霸雖已從良,可底子還在,讓他鼻青臉腫爆哭一夜的功夫也一定只多不減。

  後台採訪的記者提問:「上台緊不緊張?」

  刁文秋坦然:「特別緊張!」

  記者問:「感覺自己發揮怎麼樣?」

  刁文秋自信:「發揮不賴!」

  記者問:「你怎麼看待今夜的舞台表演上自己幾度被隊長踩腳,差點跌倒?」

  刁文秋溜葉漫舟一眼,哈哈一笑:「他公報私仇唄!」

  缺心眼就傻缺在,人特別實在,隨口的真話從那二百五的嘴皮子裡蹦出來,也真實度驟減。眾記者哄堂大笑。

  記者鋪墊三問,直擊爆點:「有人目睹你今天從游承靜車上下來,為什麼不坐自己隊友的車呢?」

  「眾所周知,我被隊內霸凌又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刁文秋一說話,大家就發笑。

  「可是你為什麼要坐游承靜的車呢?」

  「因為靜靜人好呀。」刁文秋原地蹦躂,嬉皮笑臉:「我跟他也很好呀。」

  記者居心叵測問:「有多好?」

  刁文秋語出驚人:「差點官宣的水平吧!」

  記者大驚,不知此話怎講。

  「別不信啊,我說得是真的!」刁文秋開始小嘴叭叭跑火車:「我們倆CP名就叫『秋遊』,還有口號呢,『秋遊秋遊,同行不愁,放飛自我,樂享秋遊......』」

  葉漫舟要往上沖,仇旗拉著他低聲:「直播呢。」

  「直播揍隊友犯法?」

  「不犯法,但掉粉。」

  「誰稀罕?掉多少萬能讓我揍他丫幾拳?」

  「我稀罕。」他微博幾千萬粉掉點不心疼,殊不知他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葉漫舟:「掉多少給你買回來。」

  仇旗心說去你的吧,活粉掉完買一堆死粉,虧本買賣誰愛做誰做。

  他勸他:「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葉漫舟心說,我等了游承靜才五年,這小子還他媽的想讓我等十年?

  仇旗看那臉色就知道,姓刁的過會指定完犢子。

  拉扯間,葉漫舟突然站得挺拔。

  仇旗正納悶,抬頭看見游承靜和洪禮清有說有笑地走過來,登時領悟。

  游承靜在揉眼睛,他跟洪禮清合唱時美瞳滑片了,忍痛把歌唱完,現在感覺眼睛跟小刀拉過似的。

  洪禮清問他:「你剛剛怎麼看著我哭了?」

  游承靜悶頭道:「美瞳搞的。」

  「嚇我一跳,我以為你唱到動情,情不知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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