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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母這回成驚訝了:「過敏?那不吃了不吃了,媽給你洗別的。」

  「草莓能吃嗎?」

  成簫怔怔道:「哦……那個,能。」

  「那洗手去吧,我給你洗草莓啊。」

  「要不還是我來…….」

  陸母沒等他說完便推著他往沙發上走。

  「去跟你爸下棋吧。」陸母沖他眨眨眼,「好好表現。」

  成簫像塊紙板一樣被陸母挪到了陸父跟前。

  陸父抬頭看了他一眼,沖他指了指象棋棋盤,淡淡道:「坐。」

  成簫點頭坐下,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都說一個人的思維敏銳與否,能在棋局裡盡數體現。

  陸母讓他好好表現,他就一定得在陸父面前拿出一百二十分的注意力,在謀劃布局上出彩,把這盤棋下的漂亮。

  棋局一開,他執子落子時果決而大膽,如同他這個人的形式風格一般,直指對面要害。

  他早已做好應對陸父的各種妙計刁難,卻在不到五分鐘後看著自己將了軍的棋盤傻了眼。

  說實話,他在將軍的時候連落子都不敢,他甚至都懷疑是不是將軍這步棋里有陸父的陷阱,否則他怎麼會贏得這麼輕易。

  陸父盯著棋盤摸著下巴沉吟,而成簫則是嚇得不敢動。

  恰逢陸母端著草莓出來,看見兩人僵持的狀態,好奇地湊上來看棋盤,驚地戳了戳成簫,彎腰傾向他對著他說小話。

  「不是讓你好好表現嗎?」她小聲問道。

  成簫迷糊道:「我,好好表現了……」

  而且看這樣子,還有點過於好了。

  陸母笑了出聲:「我的意思是讓你讓著他點!」

  「你爸的棋下得特別爛,連我都下不過。」

  陸父不悅道:「我那是給你放水了。」

  陸母不吃他這一套:「得了吧,跟小簫下你也放水了?」

  「用不著啊,」陸母搭上了成簫的肩,得意道,「我們聰明著呢,誰要你讓啊。」

  陸父皺眉道:「再來。」

  「來就來,」陸母把碗往桌上一放,拍了拍成簫的肩,「小簫你……你們年輕人話怎麼說的來著?」

  成簫笑著道:「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不是,」陸母一拍手,靈光一閃,「是教他做人!」

  又下了幾輪棋,陸母一會兒跑到陸父那兒指點江山,一會兒又幫著成簫出謀劃策。

  「你車吃他炮啊!」

  陸父把她趕到一邊:「去去去,我知道怎麼下。」

  陸母翻了個白眼又坐回桌子中間,吃著洗好的草莓,時不時還遞給成簫一個。

  等陸父想起來還有吃的這回事時,不滿地問陸母他怎麼沒草莓,只能收穫陸母一句幸災樂禍的「不給輸了的吃。「

  棋下得差不多了,陸母收拾著桌面,陸父則端坐在成簫對面。

  棋局的趣味氛圍消散,拘謹感又重新攀附上來,成簫看著陸父一臉嚴肅,不自覺也坐直了身子。

  片刻靜默後,陸父開了口。

  「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爸。」 好不容易等來個自己打了腹稿的問題,成簫卸下了不少心理負擔,流利道。

  「玖年這段時間在拍電影,他會演戲,導演總是誇他。」

  「不過他自己不是太喜歡做這行,您也知道的。最近他在考慮回去讀書呢,我也支持他。」

  成簫順暢地說著,抽空抬頭看了陸父一眼,只見陸父皺著眉,表情算不上滿意。

  他猜測自己沒說到陸父在意的點上,於是努力補充。

  「身體……前段時間老毛病又犯了,不過有我盯著呢,藥也按時吃醫生也按時看,肯定沒問題的,還有……」

  陸父忽然抬手示意,打斷了成簫。

  「爸?「

  成簫不解道。

  只聽陸父有些無奈,低聲道:「誰問那小子了。天天跟我們發消息說這說那的。」

  「我是問你。」

  「你性格也不外放,和我們也沒玖年那麼親近,我們有時候想問問你的情況,看能不能幫上你的忙,也不知道合不合適。問玖年,他又說你有自己的想法,能處理得來。」

  成簫怔在了原地。

  他看著陸父靜坐在那裡,以長者,也是智者的姿態。

  在成簫前二十幾年的生命里,從未有人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帶著願意提供一生經驗與見識來幫助,既是至親也是導師。

  也不能這麼說。或許有,可那也只活在成簫曾經的幻想里。是成簫從前想像著的,成弘景的樣子。自夢碎後也跟著一併消失,從那以後成簫的孩童時光中便也失去了「父親」這個角色。

  而現在,他看著陸父,一些從前想抓卻又抓不住的東西,好像漂浮在了他面前,等待他攤開掌心,緊緊握在手裡。

  陸父還等著成簫的回答,神色有些不自在。

  「我呢,跟玖年他祖父一樣是搞研究的,你現在在做的企業什麼的吧我可能也沒那麼懂,但是畢竟也活了這麼久了,經驗總歸還是多一些的。」

  成簫輕輕地笑了聲,那聲笑里,好似放下了許多年他執著不鬆手的舊事。

  「爸,其實我最近有些事那不太準……」

  陽台上,陸母把剛洗好的衣服掛了起來,拿杆子拍了拍。

  她看著客廳里神色專注的兩人,眼神在俊朗的青年身上比了比,又看了看自己掛起來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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