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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谷當時沒說話,室內只剩下翻書的聲音,酈安筠不記得後來虞谷說了什麼。
多年後的禮堂人聲鼎沸,這已經酈安筠第二次坐在禮堂。
上次是中午,一場壽宴。
這次是晚上,一場喪宴。
同樣的熱鬧,熱鬧之外的人盡職盡責,在鍋氣背後一次次出餐。
當年說不做這行的虞谷,為什麼會做這行呢?
孫盎然她們自己單開一桌吃得像是聚餐,酈安筠在想事情表面還是正常,其他幾個人和她搭話也能得到回應。
酈安筠不在的時候合作方還問過是那個酈安筠嗎?
孫盎然點頭。
對方又提了幾個業內很有名的展,孫盎然嗯了好幾聲。
「酈小姐好嚴肅啊,」同行的人說,孫盎然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說:「她工作是這樣,況且這本來算她的假期。」
這也證明沈願對這個項目的重視。
酈安筠一直很控制自己的飲食,她很少有放縱的時候,很多時候沈願都說你的性格和你的行為不太匹配。
按理說應該是冷冰冰的。
酈安筠像一團火,風風火火的火,對自己嚴格要求,仿佛什麼都要經過幾次核驗。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惡劣,沈願惡劣得很坦誠,她和酈安筠說過:「你遲早會翻車一次。」
當時酈安筠還沒離職,她的事業全面開花,春風得意到可以去蒼城最昂貴的餐廳,請這位富二代同學一次高消費。
酒杯碰撞,酈安筠抿了抿唇,不以為意:「工作我會注意的,難道是房子爆雷?」
沈願頭發又黑又長,她更像黑夜裡路燈的影子,卻不會讓人忽略,她搖頭說:「當然是感情。」
「我這種愛看熱鬧的人最愛看你這樣篤定的人奮不顧身了。」
酈安筠嗤了一聲,「我只會為工作奮不顧身,為我的老板赴湯蹈火。」
沈願:「是為了老板我嗎?」
酈安筠:「價高者得。」
她眼神寫滿高傲,沈願卻看透了她一次次拒絕後執拗的影子。
心裡有人的人並且被珍愛過的人永遠有恃無恐。
但人不會一直等待,命運恆常,也叫做風水輪流轉。
酈安筠工作得意,也終於嘗到了什麼叫遲到的報應,還沒開始,就已經患得患失。
邊億沒進來蹭飯,她就一直跟在虞谷身邊轉悠,蹭幾口都飽了,更何況現包的餃子還挺好吃,她乾脆招呼結束的虞谷一起坐下。
等會要開車兩個人都沒喝酒,摺疊的桌子桌面都有好幾處焦黑,估計是被熱鍋底燙的,邊億問:「把酈安筠叫過來?」
虞谷擦了擦額頭的汗,髮帶把她的碎發都往後捋,露出的額頭飽滿無比。她也不客氣,「你少開幾句玩笑會死嗎?」
邊億現在的狀態很像扭動的蟲子,虞谷都能感覺到她的興奮,又忍不住問,「你不會是喜歡酈安筠吧?」
邊億差點被雪碧嗆死,她擰著自己脖子瞪虞谷,氣喘回來才說:「我瞎了啊。」
虞谷:「你才瞎了。」
邊億:「就是你瞎了,看上誰不好看上一個……」
她想了想,「蜘蛛精。」
虞谷覺得酈安筠在可能會當場掐死邊億,這倆人從前就不對付,沒想到這個歲數了還是一樣。
她忙了一天,現在天徹底黑了,月亮和星星掛在頂上,雞毛趴在一邊吃羊骨,心無旁騖,有小貓路過它都顧不上看。
邊億覺得虞谷笑得太肉麻了,「你正常點。」
虞谷:「我哪裡不正常了。」
這些年她們都沒怎麼出過揚草,偶爾結伴去外面開車兜風,邊億就沒看上眼的,虞谷心裡有人,湊在一起卻沒讓人懷疑。
邊億想:「我說呢,怎麼你媽媽突然發微信旁敲側擊問我。」
虞谷不知道這事,「什麼時候,問你什麼了?」
邊億繼續倒雪碧,一邊給虞谷滿上,「前幾天啊,問我你和酈安筠什麼關係,我當時還在扛水泥,晚上才回的。」
虞谷都不知道自己親媽如此敏銳,她想了想說:「是我遇見酈安筠那天。」
「你媽知道你喜歡酈安筠啊?」
邊億嘶了一聲,「這麼想得開,希望我老娘和你取取經。」
一邊的蒸籠的餃子拿出來堆得比小山還高,對面禮堂熱鬧不歇,她倆倒是在月下冷風中喝雪碧,虞谷說:「你也喜歡女的?」
邊億也不知道,「反正也不喜歡男,我要是喜歡女的吧,反正也不要是酈安筠那樣的。」
虞谷這個時候才算放鬆,但等會還要結帳,這事還沒這麼快了,她在休息的間隙八卦幾句,「那要什麼樣的?」
邊億:「頭發要又長又直,到屁股那種。」
她說話直白,虞谷笑了一聲,「你缺什麼就想要什麼樣的啊?沒意思。」
邊億也不羞恥,她自己頭發亂糟糟,手也粗糙,實際上兩個人都是靠勞動賺錢的人,本來和光鮮無關,難得臭美也要挑個休息的日子,也不自在了。
「你不是也缺什麼要什麼。」
邊億嘀咕一句,筷子指了指虞谷的胸,眉毛揚起,意思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