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酈安筠:「那你鬆手。」
她指的是虞谷圈住自己的腰, 剛才那根煙早就熄滅, 掉在地上。陽台外是鎮上空寂的街道, 對面樓拉上了窗簾,只能看到隱隱透出來的燈光。再遠一點的星空和月亮成為一幅畫, 她們從另一座山上來。
虞谷:「不松。」
她低頭,額頭貼上酈安筠的額頭, 沒吹乾的發還帶著濕漉漉的冰涼, 卻無法消解剛才親吻蒸騰的索取。
虞谷又問了一遍:「你想和我做什麼?」
酈安筠被她問煩了,她狠狠撞了撞虞谷的額頭,「做什麼?當然是做啊,你不行我換個人去。」
這種地方她之前都沒來過,「換個人」顯然是氣話。
虞谷還要追問:「換誰?」
酈安筠突然有點難堪,她最擅長口是心非和態度惡劣, 別過臉說:「你不要就算了, 我找……」
她不知道自己鼓著臉的樣子過分可愛,後面的話完全沒機會說出口, 都被堵了回去。
酈安筠還沒從接吻的餘韻中清醒,就被人攔腰抱起,虞谷抬腿打開陽台門,窗簾也只是勾手的事,哐當一聲伴隨著窗簾落下,頭頂的燈被遮住,酈安筠看著近在咫尺的臉,「你確定?」
撩人的是她,現在假惺惺問確不確定的也是她,虞谷又氣又笑,「那是怎樣,我要是不確定呢?」
雙人床房的床很窄,或許是旅館過分摳門,單人床的寬都比之前酈安筠住過的更小,好像只有一米,更趨近學生宿舍的床的大小。
酈安筠:「那我……」
虞谷:「你還是閉嘴好了。」
燈被她關了,視線一片昏暗,彼此的呼吸交纏,酈安筠被堵住了嘴。
她這個人向來扭捏,就算虞谷多年沒和她接觸過也知道此人秉性難移。扭捏的人接吻卻很熱情,她們彼此都假裝很懂,實際上接吻全是亂來。
廉價的二合一沐浴露洗髮水和酈安筠昂貴的洗護套裝味道交融,一瞬間她想到了十幾歲的和虞谷躺在一起的雨夜。
瓢潑大雨打在窗戶上,周絹花要去市里參加退休人員朗誦比賽,酈安筠害怕一個人在家,很希望虞谷能留下來,但她天生嘴硬,寫作業的時候時不時看虞谷,虞谷也等著對方開口,但酈安筠就是不說。
還是虞谷看了眼外面黑沉沉的雷暴天,問:「我要不要留下陪你?」
酈安筠這才鬆了一口氣,面上一副「是你非要陪我」的樣,「好吧。」
這也是為什麼周絹花覺得酈安筠這樣壓根找不到對象的緣故。
虞谷什麼都知道,也很配合,尋常人交朋友的溝通問題在她們這裡好像都不算問題,虞谷甚至比田蘭月還了解酈安筠。
這些沒幾年細緻入微地觀察和相處是根本得不出結論的。
酈安筠閉嘴不說話,但接吻要張嘴,最後她大口喘氣,也再也說不出什麼。
有人吻過她的頸側,掃過她的鎖骨,一路往下,青春期模糊的夢境好像成真了,酈安筠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才重新見到虞谷沒多久,就會……這樣。
她抽抽噎噎,昏暗裡虞谷無奈地問:「不知道的以為你是我搶過來的呢,不能配合點嗎,酈小姐。」
都在床上了她居然還挺禮貌,酈安筠有種自己在搞什麼特殊服務的錯覺,哼了一聲,「現在又不直接喊我名字了?虞老闆。」
虞老闆表面遊刃有餘,其實根本沒這方面的經驗,她的手和酈安筠完全相反,修長有力,爬滿繭子,酈安筠都和人要做這種事了還挑三揀四,「你就不能保養保養你的手嗎?」
「很痛!!不要搓我!」
「虞谷你還是滾吧,你好沒用!」
酈安筠雖然音色不屬於嗲的那款,但一著急聲音就會尖幾分,好不容易營造的旖旎也被她的刻薄沖碎了。
虞谷:「那你教我。」
視線模糊,兩個人貼在一起,酈安筠嘴上指指點點,本質上也沒幹過這種事,兩個人的年紀加起來都年過半百多了,居然有種青春期偷嘗禁果的慌亂。
還好燈關了,不然酈安筠此刻通紅的臉頰會被虞谷看個正著,實際上她的心跳脈搏都急速跳動,睡裙半褪不褪,更像是慣性嘴硬,身體早就軟了。
酈安筠支支吾吾:「我也不會。」
虞谷哦了一聲,「那怎麼辦。」
她聲音含著混沌的笑意,在黑暗裡放大成細細密密的癢,酈安筠不可否認的是對方粗糙的手指拂過的地方都帶著魔力,還沒打開,就足夠讓她想要放浪形骸。
她和虞谷都不算青春期循規蹈矩的人,酈安筠只有成績好,實際上性格也不是老師喜歡的類型。
品學兼優放在她身上也有點怪,同學也都覺得她眼高於頂,像是瞧不起人。
虞谷成績一般,力氣很大,但也不是體育生,會在不喜歡的課上睡覺或者看課外書,如果被酈安筠發現還要被數落,實際上課外書是花酈安筠的錢買的。
她們不離經叛道,但也符合學生的一種類型。
但都沒加入過早戀大軍,頂多在暗戀賽道上慢吞吞踱步。
周圍安靜下來,隔壁還在打牌,不知道在放什麼年代的電視劇,還有鼓掌的音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