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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鱷部落回到駐地,花了他們大約七天的時間。等他們一到駐地,幼崽們立刻朝他們奔了過來。他們許久沒見,每天被幾個族人管著,也不能到處玩鬧,只能呆在小屋裡,一天天的快憋悶死。
新回來的隊伍有一大片他們不認識的面孔,幼崽們沒太驚訝,知道這些是族人們打贏了其他部落,從其他部落逮回來的俘虜。
留守影駐地的人個個身高體壯,每天把粟苗照顧得很好。
解榆等人外出,總共花了二十多天的時間,在這期間,粟的長勢很不錯,苗頭沉甸甸的有下垂的趨勢。
由於這些粟還不完全被馴服,收穫後有一部分肯定是不能吃的或是很難吃的,這一類口感大多都不好,解榆隨手撥弄幾粒,兩指輕捻,微黃還泛著青的粟粒便在指尖留下了印子。
離夏仍有兩個月,她可期待這個夏天的降臨。
鱷族人被帶到一邊,淜給他們講述部落的規則。同時他們現在仍然是奴隸,只能擠在四間客房裡,在他們正式成為族人之前,解榆不會給他們更好的待遇。
斷不會做到讓他們與族人同吃同睡的地步。
鄂死前的話猶在耳畔,倘若她虐待她的族人,即使死了也不會放過她。
解榆不會凌虐他們,但也絕不會相信鄂的話,想要變成鬼報復她,想得倒挺美。
族人們開始享受好不容易換來的安定生活,但有個別的停不下來,他們需要去負責部落的木炭燒制和些其他的例如紅銅的採集。
想起紅銅,解榆的心情便不大美妙,雖說這種事急不得,可近來她一直都有在尋找要煉青銅所摻入的材料,卻一直沒有結果。
雲奈安慰她莫急莫急,解榆便也真不急不急了,她先整合了部落人手與資源,隨後又將重心放在了其他地方。
至於前段時間部落探查的周圍地形,解榆挑了幾個最為重要的,趁著春日派人前去探查一番,順便建了些臨時營地,方便族人們休息。
儘管如今有一百三十二人之多,可除去幼崽與老弱病殘等,能用之人也不過百人出頭。
平日需要去狩獵、照料被圈養起來的獸、駐守部落和燒制木炭、煉製紅銅以及製作麻繩和桐油等都需要人手,一分下來人也沒幾個了。
故而解榆並不是叫人駐守在那幾處,只是在高處觀察來來往往的部落罷了,若碰到些危險的,或是一看就不懷好意的,便回到部落上報,好讓部落有時間提前做好迎敵的準備。
且部落外出的主要人手,放在了虎要來部落的必經之路上。
趁著春日和煦,雲奈便叫人把去年收割的亞麻拿出來,有了曾經剝離葛絲纖維的經驗,族人取亞麻纖維的技法一開始便熟練許多。
他們用的是煮沸脫膠的方法,比起其他的漚漬脫膠和直接剝離要快上不少,而得到的亞麻纖維則被製成了亞麻繩,多出來的一部分被嘗試性地用在了製作亞麻布上。
麻類植物的纖維天然是制布的好材料,可禦寒始終比不上棉,部落之前就在尋找棉之類的植物,但始終是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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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搏鬥後得勝,自然是要大賞的,同時也需要祭祀,告慰死去的亡魂。
於是在雲奈祭祀結束後,部落舉行了一次大賞。
解榆按他們的功勞從高到低一一加以獎賞,眾人皆是喜氣洋洋,但其中不乏暗中不服之輩。
有人仗著剛受到獎賞,在昂揚的氣勢加持下,又被周圍他人慫恿,兩眼一轉,看了周圍的好友一眼,嘀咕道,“這可是你們要我說的,到時候要是被罰了你們可要和我一起分。”
“好好好,”幾位朋友哄他,道,“你要是被罰了,我們和你一起受罰,或者一會兒,你說完,我們起身附和你,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更何況,你不覺得不公平嗎?”
那人見底下有不少人支持,受了鼓舞,噌的一下起身,向解榆行了一禮,又揚聲道,“首領,我不服!我有一個問題。”
解榆頗有興致,挑眉瞥了他一眼,“你為什麼不服?”
“就是,你為什麼不服?”璉跟著解榆問了一遍,她實在想不明白,這樣的分配有哪裡不公平的,簡直合情合理。
“我說了,首領,你能不能別罰我?”那人壯了壯膽,又問道。
此話一出,解榆眼裡閃過一絲冷芒,他們真是得寸進尺了,居然還想讓自己先答應條件。
那人見她臉色,當即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再不敢說些什麼,但底下的人又望著他,他硬著頭皮道,“我覺得像淜這種,不應得到和柯差不多的獎賞,是否該降一降吧?”
他音量越來越小,最後一個字猶如蚊子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