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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已是夜晚時分,大梁沒有宵禁,被劃作商業區的地方,到了夜晚總是分外熱鬧。
到處張燈結彩,街道兩旁都是小販,平民與貴族擠在一塊,熙熙攘攘地往遠處走。
而底下的歌舞未停,對於尋歡作樂的人而言,之前的事只能算是談資,完全不能影響此刻歡愉。
而那些士兵只是將極樂坊外圍包裹,讓之後的人無法進來,至於之前的二樓客人,全是朝中的幾位官員,李時歸露了個臉,他們就識趣地下樓離開了,繼而,李時歸、阮鶴堵住二樓樓口,不許旁人再進去。
於是就成了外頭人遠遠避開,而裡頭人卻渾然不知的這幅模樣。
許是為了迎合客人,極樂坊中的房間也別致,雕花木床搭配紗簾,旁邊的浴桶都用薄紗遮掩,桌上的香爐燃起白煙,便有香氣擴散開。
小道長坐在床邊,凌亂的衣袍未來得及攏好,就這樣松松垮垮搭在身上,許是故意,寬袖被拉往一截,那隨意搭在腿上的手腕就變得格外顯眼,好像故意擺著給對方看一樣。
旁邊的人拿著藥膏,低聲道:「我給你揉揉。」
見洛月卿不說話,鍾覺予便想要伸手去抓,不曾想這人還在鬧彆扭,抬手就躲開。
「不生氣好不好?」鍾覺予顧及著她的傷,也不敢靠著身手去抓回來,只能緩下聲音哄。
「不好!」洛月卿提高聲調,恨不得把不樂意三個字寫臉上。
長公主殿下哪裡認真哄過誰,眉眼間不禁多了幾分為難,又說:「你生氣可以,但藥膏還是要塗的,不然半個月都消不掉。」
「消不掉就消不掉,」小道長回得很快。
鍾覺予聽了氣悶,便冒出一句:「要不是你先胡來……」
「那還怪我咯!」洛月卿立馬扭頭轉身,看向她。
鍾覺予抿了抿唇,表情明顯,無聲地表達肯定。
洛月卿便更氣,說:「不管怎麼樣,你先動手動口就是不對,你知不知道有多疼!」
鍾覺予身上的傷疤可比對方多得多,要是非要扯,她應該比小道長知道得更多,可她卻沒開口提起,打心眼裡覺得小道士比她這個長公主要嬌貴得多。
覺得自己理虧的人便嘆息,說:「是我不對,你不生氣了好不好?」
這事就是這樣,總要有一個先低頭。
洛月卿面色稍緩,繼而又哼了聲。
鍾覺予耐下性子,又哄道:「別生氣了,我賠你好不好?」
洛月卿這才被提起些興趣,又抬眼瞧她。
「我剛剛對你做了什麼,你就對我做什麼,好不好?」鍾覺予語氣溫柔,眼眸倒映著對方身影。
「嗯?!」洛月卿終於來了興趣,眼睛珠子一轉,又問:「都可以?」
「都可以,或者你可以更過分一點,」鍾覺予向來大方,在金銀方面從不吝嗇,更何況洛月卿只是想要回去。
她點了點頭,肯定了自己的話。
洛月卿揪住手裡的紅紗,兩千兩的面紗實在難以割捨,從那邊又拿到這邊來,這下好了,又有了用處。
她抬手便遞給鍾覺予,說:「那你也繫上。」
鍾覺予沒想到對方報復心那麼強,連這個也要一模一樣,她猶豫了下,還是照著方才的模樣繫上。
之前作為主導者還不覺得有什麼,眼下自己蒙住,沒了視覺才覺得有些無措,再加上之前的淚痕未乾。
於是,長公主殿下的愧疚又多了幾分。
旁邊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響,窸窸窣窣的,像是對方在靠近。
垂落在床邊的手不由抓住布料,緊緊揪住,不過下一秒就被束住手腕。
連最前面的內容也要學?
鍾覺予皺了皺眉,只能配合著對方往下倒。
柔軟床鋪下陷,雙手被壓過頭頂,繼而有人覆了上來,
熟悉的檀香纏繞在鼻間,眼前一片紅,瞧不見對方在猶豫什麼,大抵是在挑選位置,好半天只俯身張開嘴。
雖是原模原樣照搬,卻沒長公主殿下的利落帥氣。
鍾覺予莫名有點想笑,卻礙於小道長的自尊心,選擇刻意忍住。
而另一個人還渾然不覺,對著挑選好的位置,試探咬下。
這樣子實在有趣得很。
讓鍾覺予有些想摘掉紗布,垂眼看看某個人現在的模樣。
可她卻不能,沒被多大力度壓住的手不自覺抓住床單,好像在克制自己的想法。
並不尖的牙齒在薄皮上滑過,像是第一次吃肉的小貓在努力,輕輕叼住,又怕太重,用舌尖小心撫過,安慰獵物不要害怕。
在這方面,小道士倒是挺有慈悲心腸的。
鍾覺予再等了一會,才覺得有點疼,其實也不算,最多是有了些感覺,這感覺還不如被舌尖舔過,帶著小心翼翼的意思,估計等一會就徹底沒了印子。
笑意強壓在唇角,連身上的四爪蟒龍都看著好笑,不似之間的駭人。
可小道士還未察覺,自顧自地咬了口,然後又往下,學著對方的樣子吸了口,卻不得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