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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是放棄,是學著之前鍾覺予的做法,試圖討好。
鍾覺予便抬眼瞧著這祖宗,往日旁人討好她,不是費盡心思取巧,就是極盡奢華堆砌,這傢伙倒好,學了她的方法,還做不到位,半天誠意都沒有。
懶得原諒她,不想搭理這人。
洛月卿就眨了眨眼,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還不接受。
樓下響起喧鬧聲,只見那花魁停在舞台上,一雙桃花眼帶魅笑,瞧著周圍,繼而就是一聲接著一聲的喊價。
原來是這極樂坊中的「老規矩」,出價最高者,可以親自上台取下花魁的面紗,繼而花魁回房,做一夜夫妻。
兩人被這吵鬧吸引,不由扭頭看去。
鍾覺予微微一皺眉,心裡想的是其中一兩道聲音似曾相識,好像是朝中的幾位大臣,還有她之前的部下?
而另一邊的洛月卿卻咬住那葡萄,三兩下吃完後,突然喊道:「兩千兩!」
極樂坊中一靜,鍾覺予剛剛緩過來些的表情瞬間冷肅。
而唯一不受影響的是還在嚼在葡萄的小道士,她環顧四周,看見沒有人再出價就站起身,噔噔噔往樓下走。
樓下死寂,別瞧著他們喊的熱鬧,實際出價都未過五百兩,在大梁,一百兩就足夠五口之家富足生活一輩子了,更何況是兩千兩?
兩千兩買一青樓女子的一夜?
哪怕是瘋了的紈絝子弟也做不出來!
眾人又震驚又詫異地看著那小道長走來,不自覺地給她讓出一條過道。
那小道士腳步昏沉,懷裡抱著的酒壺裝得還是解酒湯,在眾人視線下,走上高台。
「道長?」那花魁也不可置信,確認道:「道長莫不是酒醉喊錯了價格,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可那小道長卻不理她,自顧自地從懷裡掏出一大堆銀票。
這還是李時歸塞給她的,怕她看見什麼喜歡的東西沒錢買,塞給她了一堆。
這倒沒什麼可驚訝的,李時歸、阮鶴這兩人跟著長公主殿下那麼些年,吃穿住行都由公主府包攬,平日還有不菲的俸祿,而且這次皇帝重新封賞,並未再給她們升官,而是添了田地、銀兩、珠寶。
所以這兩人的積蓄著實不少,而且李時歸還念著洛月卿是殿下喜歡的人,出手就更大方了,一次就塞個兩千兩,本想做個人情,以求自己什麼時候犯錯被罰,讓洛月卿念著這次,給她吹個枕邊風。
但沒想小道士拿去砸!花!魁!了!
人在不遠處的李時歸,表情絕望,眼神麻木地看著。
這個枕頭風怕是吹不了,殿下的懲罰倒是快要來了。
而在眾目睽睽下的小道士,將銀票往花魁懷裡一丟,就直接伸手扯下她面紗。
紅紗被揪在指間,露出女子楚楚動人的姣好面容。
眾人也顧不得驚訝了,視線貪婪地望過去,生怕錯過這一秒。
而小道長只是點了點頭,繼而轉身就走,動作乾脆利落,絲毫不見留念。
花魁下意識想跟上,卻被小道士轉身,說了句:「不要跟著我。」
她只能站在原地,表情是從未有過的不知所措,不明白這位花了兩千銀兩、足夠買下她整個人的客人,為什麼只拿了一面面紗就離開?
其他人也不懂,這事連天底下最傻的人都干不出來,可這醉醺醺的小道士卻能。
難道這就是修道之人的灑脫?
眾人不解,也難以理解。
而那小道士又噔噔噔上了樓,啪一下推開門,看向裡頭。
長公主殿下還坐在裡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倒了杯茶,自顧自地飲著。
洛月卿就走進去,一手抱著酒壺,一手拿著兩千銀兩的面紗,直接坐在長公主殿下旁邊。
鍾覺予便開口:「玩夠了?」
語氣如同以往,好像沒有任何變化,連表情都是淡淡的。
小道士就點了點頭,理直氣壯地開口:「你看,她不如你。」
原來還是為了第一個問題,很難理解酒鬼的思路,鍾覺予不理她就是前面的問題沒解決完,居然花了兩千銀兩,要去證明她所說的話。
鍾覺予低頭抿茶,垂下的眼眸暗沉晦澀。
旁邊人還未察覺,樂顛顛地往長公主身上靠,嘀咕道:「我就說嘛,她怎麼可能比得過你。」
可能是酒醉,小道士說話黏糊糊的,字句黏在一塊,帶著昏昏沉沉的感覺。
鍾覺予卻重複:「玩夠了?」
洛月卿跟不上她的思路,以為對方要帶自己回去了,呆呆地點了點頭。
鍾覺予微微偏頭,看向她懷裡的酒壺,又說:「還喝嗎?」
分不清喜怒,平靜又體貼的感覺。
洛月卿眨了眨眼,依稀記得李時歸囑咐她,等她將這一壺解酒湯全部喝完,她們就回去,於是洛月卿再一次理解錯,單手提起解酒湯,對著壺嘴就往嘴裡灌。
因之前喝了大半的緣故,洛月卿沒多費勁就喝盡,繼而往旁邊一方,就沖鍾覺予笑道:「喝完了。」
邀功似的,竟然有幾分孩子氣的得意。
鍾覺予便笑起來,好似在回應著對方,然後伸手將她還拽著的面紗取來,又問道:「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