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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人最可惡,無意識時的一個音節都能讓鍾覺予暫停許久,但她卻依舊睡得香甜。
往日覺得白淨的掌心,此刻卻覺得異常粗糙,斑駁雜亂的掌紋滑過細膩肌理,泛起奇異的癢。
鍾覺予只能強忍著,一點點往外提,因不是第一次的緣故,倒也還算熟練,眼見剛剛完成一半,才想鬆口氣便看見這人眼帘顫動。
鍾覺予身體一僵。
洛月卿伸出手,將她緊緊抱住,然後又極其自然地在她懷裡蹭了蹭,迷迷糊糊說:「謹言你醒了?」
她聲音朦朧而含糊,讓人差點沒聽清是什麼,想來還在半睡半醒,完全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全憑本能行事。
被環抱住腰,總比被捏著某些地方好。
鍾覺予悄悄鬆了口氣,便將對方反抱住,低聲回應:「醒了。」
她的手在對方脊背上輕拍,輕輕柔柔地滑落往下,哄孩子一般。
這人起床氣重,一時半會不能徹底醒來,就賴在長公主懷裡,坦然地享受起對方的照顧。
透入窗戶的日光落在地上,繼而被拖得越來越長,映出四處飄忽飛舞的塵粒。
此刻哪怕放下了帘子,也遮不住強烈的光亮,這一方小空間陷入半明半暗的氛圍里,讓困意久久不散。
洛月卿緩了好一會,才再一次用力抱緊對方,重複問道:「你醒了?」
對方終於答應了聲,洛月卿便長腿一抬往鍾覺予身上一垮,如同樹袋熊一樣纏得更緊,又說:「怎麼醒那麼早?」
若是給玄妙觀中的其他人聽見,指不定有多少人罵她懶,大家都快吃完早飯了,這兩人還賴在床上。
而鍾覺予溫聲回道:「不早了。」
「困,」洛月卿便黏糊糊地抱怨。
鍾覺予便問:「再睡一會?」
反正已向觀長請示過,她兩在這段時間都不需要上早課,所謂的教習也不過是敷衍,多睡一會兒也沒事。
洛月卿回答地有些遲緩,半響才搖了搖腦袋,冒出一句起床。
可話雖是那麼說,但起床的動作是一點沒有。
鍾覺予無奈,自己陪著她再睡會,可小道長可不是什麼規規矩矩的傢伙,手往衣角里一探,又覆到平坦的腹部,壓在明晰的線條上。
這倒不是什麼很難接受的事,長公主殿下並未阻攔,可另一人卻不知見好就收,把腹肌線條當做琴弦,一下又一下地挑/撥。
「別鬧……」鍾覺予終於出聲,困意未消的聲音有些啞。
「我沒鬧,」另一人厚臉皮,這樣的回答也能坦然說出口。
手上的小動作不見停,略粗糙的指腹順著馬甲線往下落,片刻就遇到布料的阻攔,但她不是個會退縮的人,竟還想繼續……
鍾覺予拽住她手腕,稍用力往上拉,然後抵在枕頭上。
姿勢驟然調換,作亂的小道長被反壓在床鋪里,鍾覺予起身、擋在她面前。
「別鬧,」鍾覺予再一次說道,髮絲之下的耳垂微微泛紅,眼眸中的水波繾綣,無端讓人覺得溫柔極了。
被壓在身下的小道士不知悔改,甚至露出一絲孩子氣的得意,又喊:「謹言。」
「嗯?」
身下的人便仰頭,輕輕咬住她發顫的喉管。
略尖的犬牙滑過弧形的地方,鍾覺予似吞咽了下,完全逃不過洛月卿的感知。
也不知道去那裡學來的花招,清月道長也不像表面那麼清雅乖巧。
鍾覺予只能低頭,貼了貼對方胡亂的唇,以示懲罰。
隨著道士散去,午休時間悄然而至,周圍又變得寧靜,不遠處傳來沙沙的聲音,像是掃把掃過地面。
剛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黏糊,即便理智一遍又一遍的提醒,還是忍不住沉浸在磨人的溫柔鄉里,越發往下墜。
束縛住對方的手越來越松,緊接著就被另一人輕易逃脫,繼而往脖頸一勾,便將對方再一次扯落在床里。
不堪重負的木床便發出咿呀一聲,無力的反抗。
鍾覺予壓著對方,看著占著主導地位,實際只能任由對方胡鬧,從唇角往裡,一遍又一遍廝磨。
直到午後,太陽都要往下落了,等待已久的李時歸和阮鶴才瞧見鍾覺予趕來。
坐在租住小院中的兩人一下子站起身,便喊道:「殿下!」
李時歸眼底青黑,想必是一夜未睡好,上前一步就道:「殿下,昨天太子匆匆離去……」
她欲言又止,滿臉擔心。
她們兩人只是暗中跟在對方身邊,不方便在太子出現時露面,省的他又往聖上那兒上眼藥,說她們防著陛下,所以昨日太子上山,她們只能躲在小院裡,不敢往前湊。
「起了些口角,無事,」鍾覺予寬慰了聲,原本清潤的聲音有些啞,又提了提衣領。
可處於複雜情緒下的兩人並未察覺,李時歸連忙去抬了凳子過來,讓鍾覺予坐下。
她又說道:「昨日太子氣沖衝下山後就進了宮,不知道和陛下商量了些什麼,先是召了洛家家主進宮,晚上又突然起了聖旨,將徐鍇、阿然等人全貶了一遍,梁遷兩兄弟因家裡人被抓了錯處,直接被陛下趕去守城門了。」
徐鍇、阿然等人都是跟著她從豫州回來的人,算是她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