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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會過來拿的,」奚舟律便低聲回答。
「是嗎……」洛月卿卻意味不明地開口:「如果被用掉呢?。」
奚舟律不明所以,卻不需要再出聲問,因為洛月卿已經用行動來回答。
粗糙的紗布裹在手腕,稍用力就能抬起與床頭的欄杆綁在一塊。
奚舟律有點茫然,忍不住掙了掙,卻被那人警告似的拍了拍手,再一次重複:「小貓乖。」
以奚舟律的經驗,洛月卿估計是很喜歡這個稱呼,並會在今天晚上重複許多次。
奚舟律抿了抿唇,想要阻止卻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這也不是什麼過分的稱呼,只是有點彆扭?
她自認為是個成熟理性的成年人,早已脫離了過分幼稚行為。
她只能無奈喊道:「洛月卿。」
想讓她適可而止,卻忘記了對方早已被她慣的無法無天。
被束縛的手腕動彈不得,被拉扯的衣服露出大片蒼白,即便是在昏黃燈光下,也不曾被渲染幾分,因抬起而微微上揚的下頜線,隱隱透出幾分倔強的脆弱感。
洛月卿隨手解開最上頭的扣子,然後低頭,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
「洛月卿,別鬧……」那人輕啟薄唇,低垂的濃睫在眼瞼下映出灰影。
她急忙道:「剛剛奚舟康給你打電話了。」
剛剛還覺得吃醋的事情,現在反而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哦?」洛月卿不大在意,懶洋洋就回:「那你接了沒?」
「沒有,」奚舟律很老實地回答。
洛月卿就點了點頭,繼續往下解。
奚舟律不免心慌,知道這人還記著剛剛的事,今晚不會輕鬆,連忙又道:「奚舟康把遺囑燒了。」
「我知道,你剛剛說過了。」
「明、明天他們估計會有大動作。」
洛月卿便反問:「你猜不到?」
奚舟律搖了搖頭,奚家父子倒也沒聰明到需要讓人仔細琢磨,老爺子一倒下,這兩人就和傻子似的,沒多大能耐。
洛月卿便似笑非笑地睨她,又問:「那你說這個做什麼?」
當然是為了阻攔你,奚舟律嘴唇碾磨,最後還是沒能把話說出口,偏頭看向另一邊。
洛月卿輕笑一聲,便將她未說出口的話說出:「小貓害怕了?」
隨意拿過被丟在一邊的紗布,然後又在對方眼前一裹,又道:「如果遮住的話,會不會好一點?」
並沒有。
白色的紗布並不能有效遮光,眼前朦朦朧朧一片,卻有什麼都看不清,無端惹人心煩。
奚舟律想開口,卻又感受到紗布捆在唇中,讓她無法說出完整的話。
「叨叨的小貓要受到懲罰。」
她聽見那人如此說到,聲音里還摻著笑音,分明沒有生氣,卻還要藉故發揮,奚舟律算是清楚了解了這人的惡趣味。
當沒有了視覺,一切的感官都變得清晰。
屋外隱隱傳來的花香,風吹動落葉,在地上翻了幾個身,旁邊的人好像在做什麼,裝東西的鐵盤被碰撞,發出清脆響聲。
酒精嗎?
奚舟律認真地辨認,揮發在空氣里的味道。
對方在消毒?
她努力地猜想,卻無法理解對方的行為,畢竟是個受到嚴格教育的世家子,對於這方面的認識總是有些缺失。
不過對方沒有讓她等待太久,冰冷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
這是……
鑷子?
奚舟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認真地回想關於護士抬來的盤子裡有什麼。
冰冷的細長物體就這樣抵在細膩肌理上,不曾用力,卻也能帶來特別的感受。
不過這不是難以接受的事。
只要多幾次就可以把鑷子捂暖,馬上就沒有了作用。
可是洛月卿怎麼會那麼愚蠢呢。
鑷子可是用來夾東西的啊。
敞開的藍白病服,毫無保留地露出裡頭過分瘦削的軀體,因為吸氣而緊繃的腰腹下陷,肋骨也清晰可見。
洛月卿饒有興致地順著往下,直到夾住那該夾住的東西。
奚舟律深吸了一口氣,卻只能咬住紗布,發出含糊的聲音。
平常不是沒有被觸碰過,可被這種東西夾住,總是格外特別,被拉扯的欄杆發出聲響,洛月卿微微用力就夾得更緊。
無力的腿微微曲起,在床單上留下雜亂的痕跡。
奚舟律隨著對方微用力的提起,而不禁抬腰。
「別……」她想阻攔,可咬住的紗布卻煩人,最後只能悶聲哼了幾下。
蒼白的細膩肌理添上幾抹薄紅,捏緊欄杆的手背有青筋鼓起,黑髮下的耳垂紅得滴血。
方才還運籌帷幄的奚總,現在連最基本的求饒都做不到,剛想屈身逃避,卻被人按住小腿。
「洛月……嘶……」
鑷子的作用卻不止於此,它夾住浸滿水的棉花,毫不猶豫地放在剛剛的位置,一邊一個,不曾有一點兒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