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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拍兩張照片，她便會忍不住瞧一眼人群，然後在心裡默默嘆一口氣。
「顧老師，看這邊。」
攝影師的話將顧錦容從失神中拉回，她斂了神色，臉上恢復冷淡的神色，專心配合著拍攝。
沈卿之來到攝影棚時，正好撞上顧錦容在拍最後一組單人定妝照。
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看真人戲裝，平時在家裡見慣了的模樣，此時此刻，卻感覺有些不一樣。
站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人的側臉，分明冷淡的神色，卻讓她莫名品出一絲溫柔來。
垂直的長髮，潔白的衣衫，時光像是一下子被拉回到九年前，那會兒的顧錦容也是這般純得跟朵梔子花似的，哪兒像後來那樣……
反正那人在專心拍照，多看兩眼也沒關係吧。
沈卿之自以為躲在人群中很安全，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
「顧老師，這張拍得特別好。」
攝影師話音剛落，顧錦容便猝不及防的轉頭，將沈卿之偷窺的目光捕捉了個正著。
沈卿之下意識低頭，隨即反應過來自己這樣不就是心虛了嗎，於是趕緊將仰起脖子，對上顧錦容似笑非笑的目光。
她這會兒是真心虛，臉燒得緊，但現在除了逞強地梗著脖子，也別無它法。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造型維持了多久，就在她暗自絞盡腦汁為自己的偷窺找理由時，攝影師抱著相機上前。
「沈老師你來得正好，要不現在先拍你和顧老師的雙人定妝照吧。」
沈卿之：啊？
原本按尋常流程，是所有演員先依次拍完單人定妝照，再一起拍多人的。
但顧錦容是全劇組最大的咖，她既然出現，自然沒有叫她等人的道理。
雙人照遲早都得拍，沈卿之看著周圍烏泱泱的人群，莫名感到壓力很大。
躊躇間顧錦容已經款款走到她身邊，「卿卿，有問題嗎？」
這人，怎麼在劇組裡還叫得這麼親昵！
「沒……沒問題。」
沈卿之一個健步衝到拍攝場地中央，心想：早拍完早超生，來吧。
她這一臉的視死如歸，倒是將攝影師逗樂了。
「沈老師，你別這麼嚴肅，開心一點，甜蜜一點。」
還甜蜜一點，你當拍婚紗照呢。
她在心裡自我安慰：反正結婚照都拍過了，不就拍個劇照，有什麼好怕的？
這時顧錦容也站在了她旁邊，沒有握劍的那隻手狀似無意地搭在她胳膊上，眉宇間不似拍單人照時那般疏離，倒是多了幾分溫柔。
沈卿之被她這樣隔著衣料一碰，原本已經放鬆的肌肉又一下緊起來了。
她倆之前一個星期，連說話對視都沒有兩次，更別說什麼肢體接觸了。
顧錦容低下頭，在她耳邊小聲吐氣，「卿卿，你在緊張。」
「才沒有！」沈卿之立馬反駁，胳膊上的肌肉卻繃得更緊了。
「不緊張，那你摟著我脖子。」顧錦容這句話是正常音量，旁邊的人也能聽見。
「對對對，沈老師你和顧老師可以多點肢體互動，薛導說讓我們務必把雙人合照拍出性張力。」
又是性張力。
沈卿之看向周圍十幾雙眼睛，不願意剛進組拍個定妝照就落下個不專業不敬業的名聲。
只能咬咬牙，雙手勾住顧錦容白皙修長的脖頸，一把將她拉向自己，努力展開一個特別純真無邪的笑。
不就是演嗎，她可是專業的！
沈卿之動作太快，這下卻輪到了顧錦容愣神。
她深知自家小姑娘臉皮薄，總是忍不住逗她，卻忽略了對方對自己的影響力。
這會兒的沈卿之一襲紅裝，明艷非常，眉宇間被勾勒得稚嫩無比，夢回當年糯著嗓音叫「顧姐姐」的小可愛。
對這樣的小可愛生出別樣的心思，突然覺得有些罪惡。
沈卿之原本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卻在察覺到顧錦容的失神時，莫名覺得自己贏了一城。
她得意了，開始放飛自我，不僅有勾脖子，還有挽胳膊、玩頭髮、捏耳朵。
只要見到對方表現得不如自己穩定，就十分有成就感，四舍五入就是她贏了國際影后。
這倒恰好切合了風雅頌率真主動的性子。
而顧錦容飾演的滄行雲本就偏隱忍內斂，剛剛她逗沈卿之玩不過是一時惡作劇，真拍照時那樣可不行。
一開始她是真的晃了心神，只是後來很快便察覺到沈卿之的小心思。
小姑娘愛爭強好勝這一點，倒是從小到大都沒有變。
嗯，是個好品格。
對國際影后而言，無論是演失神或是羞澀，都是手到擒來。
演得沈卿之一時間自信心爆棚，拽著顧錦容極盡「調戲」。
一旁圍觀的人都看得忍不住「斯哈」，而攝影師更是一連拍了好幾十張照片，每張都覺得滿意，每張都捨不得放棄。
雙人定妝照拍攝得異常順利，顧錦容去看了眼攝影師的成果，十分滿意。
她心情愉悅，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沈卿之俏生生的小臉蛋，眉眼間的風情縱然是化怎樣淡色系的妝也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