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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姜說:「那方家上下的屍首可還在?」

  管家連連點頭:「還在還在,就在鎮上的義莊裡,幾位仙師在離開時設下陣法,我們動不了。」

  「指個方向,我過去看看。」雲姜說。

  鎮長指了一個方向,又說:「不如我給二位仙師引路?」

  雲姜說:「不用了,我們打算看完就走。」

  鎮長面色猶豫:「呃……這裡過去那邊有一段路,怕二位找不到。」

  因為怕那魔修又上門殺人,鎮長早就把老婆孩子送了出去,就留下個管家陪他等兒子回家。

  雲姜知道他跟管家猶豫什麼,在這平白等待那麼久,好不容易又來兩個能解救他們的人,是會有些依賴。

  抬手掐訣,打下一道陣法。

  清溪鎮上空忽然出現一道金色銘文的結界,隨著鎮中人的掐訣緩緩落下,隱入大地中。

  鎮長和管家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仙家術法,一時間看呆了,直到一股清風拂面才醒神。

  跟之前遇到過的仙師都不一樣,她是徒手掐訣,其他人都是要用什麼東西做輔助才能結陣,這架勢看著就不明覺厲。

  陸沅的驚訝也不比誰少,不用藉助靈石或靈器結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碰見。

  饒是蒼渺界中有名的陣修也是需要她的本命靈器繪生筆來布陣,做不到徒手結陣。

  能做到這地步的,只能說明她已然臻至化境。

  雲姜收手:「二位可放心,沒人能解開我的陣法,安心在此處等待吧。」

  說罷,就拉著陸沅走。

  下了台階,兩人便召出靈劍御劍飛行離去。

  殘陽徹底落下,餘光黯淡,街上寥無人煙。

  鎮長望向兩人離開的方向,兩人的背影早已看不見,滄桑的雙眼含著希冀。

  管家說:「這兩位能站在劍上飛,應該會比前幾個強吧?」

  鎮長:「……」

  **

  鎮中義莊在設立在郊外,面積不大,只是一廳一房,隔壁那個小屋子是看守人住的。

  但看情況看守人的屋子已經空了不少時日,桌子上落了厚厚的一層塵。

  推開大門,便有一股腐朽之氣撲面而來。

  裡面的屍首少說也死了月余,卻因為滅門案一事沒敢下葬,能想像到是怎樣一種味道,實在銷魂。

  雲姜提裙而入,破了李凌萱留下的防護陣。

  她跨過高高的門檻,邊說:「十二歲拜師,二十歲出頭就是金丹修士,這得吃了仙丹才能做到吧。」

  陸沅也察覺到不對勁:「二十歲便是金丹修為,這麼說來此人天賦不錯,應該早早拜入仙門才是。」

  天賦好的天才在哪裡都是搶手貨,就算是在犄角旮旯里也會發現。

  看完之後,雲姜抽出棺槨屍首上一縷氣息。

  「果然沒了魂魄,生魂被人生生抽走,」雲姜說,「這許毅是打著報仇的幌子煉器罷了。」

  許毅就是那邪修的名字。

  陸沅人站在另一副棺槨,裡面的人已經開始腐壞,青白的臉龐泛著濃濃的死氣,爬滿了屍斑。

  聞言她說:「這一具也是,生魂是被生生抽走的,只剩一具空殼。」

  「也不知道另一戶被滅滿門的人是如何情況。」陸沅說。

  抬手一推,將半開的棺材蓋合蓋了回去。

  「估計大差不差。」雲姜手指一抬,那懸在半空的棺材蓋蓋了回去,繞出棺槨內側。

  也是鎮長憐憫眾人死不安寧,親自購置棺槨,打算讓方家上下三十口人入土為安。

  「生母魂魄,親弟弟的魂魄,還有妻子的魂魄,」說到妻子的時候,雲姜的手指指向了方小姐的棺槨,「都是六親魂魄,這煉出來的東西可不得了。」

  「煉器?」陸沅稍一思忖,便明白為什麼方小姐是身著嫁衣離世,「許毅強行娶了方小姐,然後又抽走了她生魂,還偽裝成報仇的樣子,這樣千方百計瞞著的……恐怕不是俗物。」

  「情況基本跟小灰鳥說的對上,現在就該找那邪修了。」

  **

  遠在百里之外,深山魔窟之中。

  牢籠之外有個邪修在看守,不多時,有人走過來喊他:「少主喊你去一趟。」

  那邪修說:「我去了,那這幾個人怎麼辦?」

  喊人的灰衣邪修看了裡面一眼,不屑笑了聲:「你怕什麼,那兩個劍修的武器都給絞了,剩下的就是鍊氣期廢物,還有這專門打造的籠子,不愁他們還能反抗,趕緊走吧,少主等不到人又該生氣了。」

  這麼想著,那黃衣邪修也不多留了,利索起身過去。

  人走了之後,那哭嚎聲還在繼續。

  李凌萱聽得耳朵嗡嗡響,無奈打斷哭聲:「行了別嚎了,陸師姐已經結丹了能日行千里,她收到我的消息不日便到,你的命能保住,再哭我就揍你了!」

  「平時練劍不見你這麼有勁,哭倒是有力氣了。」

  陸姻一抹臉上灰塵,震驚道:「我姐姐結丹了。」

  張廷敬立馬不哭了,也瞪著眼睛好奇:「金丹啊,六十歲金丹啊?可是那什麼狗屁少主也是金丹啊,能打得過嗎?」

  李凌萱故意嚇他:「要是打不過,那咱就只能洗乾淨脖子,乖乖等死咯。」

  張廷敬:「……」

  張廷敬又仰著腦袋哭了,要把自己下半生的淚水都哭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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