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頁
輕聲問:「你拘著我,只是想跟我說這件事嗎?」
陸沅確實沒有組織好語言,想也不想就否認:「當然不是,當然不止這個。」
自己是擁有了預知全部前情的能力,可是陸沅沒有,她對這個世界還是未知的,亟需探索的。
換成另一個人來,這種秘密少說得瞞一輩子,消息一旦傳出去,得到的結果實在難以估量。
陸沅這種經歷的人,應該更加多疑謹慎才是,竟這樣說出來了。
尤其是在枕邊人的選擇上,需要更加慎重,這意味著全身心地信任,也意味著將性命也交給了別人。
她的枕邊人能夠輕易殺死她。
雲姜完全不敢想像,在原本發展中陸沅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晶核被挖是什麼心情。
莫大的信任感包圍住了雲姜,接受能力差一點的人或許會覺得難以接受。
實在沉重,或許還會有人覺得這種信任感還不如不要。
「那你說,我都聽著。」雲姜輕聲保證:「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離開的。」
「我這樣靠近你,會覺得很討厭嗎?」
這是一句很差的開場白,陸沅都已經後悔了。
可時光不能倒流,她沉默只能沉默下來,等待另一道聲音給她的審判。
「當然不會,相反,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那真是太好了。」陸沅難得這樣語氣輕快,撈起她垂落的手,握緊:「我是喜歡你的,我們在一起吧。」
「好。」
極度緊張的人沒聽清,只是情緒操縱著陸沅把想說的話一股腦全部說出來。
內容可太龐大了,無法進行正確篩選。
所以,光影昏暗的玄關處。
從衣冠鏡能看見對外一向強勢的人將另一個人困在雙臂之間,語無倫次的說著肺腑之言。
無所不能的強者反成了被掌控的一方,事實上她在這一方面上確實薄弱。
「本來我是想挑一個合適的時候說出來的,但今天發生的事情,讓我明白比起其他我更怕你會生氣。」
「怕你不知道我的想法,因此感到傷心。」
「我真的沒有想過移情別戀,也沒有想過拖延著不回應。」
「我知道我不是個會說好聽話的人,可是……」
陸沅的語速很快,可以看得出來她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完全沒有經過深思熟慮。
青澀純情得不可思議。
「誰說的。」雲姜忽然說。
陸沅一頓,只覺得臉頰被溫熱的手指拂過,然後被雙手托住。
清雅幽香靠近,微涼乾燥的唇瓣被人輕輕一碰,動作很輕,但能清楚那溫度是實實切切存在過的。
她聽見雲姜說:「你每一句話都說進我的心坎里了,可會說話了。」
大腦瞬間宕機,熱成一團更加混亂的漿糊。
「……」
難以掩蓋的情緒在發酵,更讓陸沅難以招架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迷糊中,她只記得自己被反轉過來,後背貼著冰涼的牆面。
身後堅硬寒涼,情緒與雙唇卻是出於水深火熱之中,心臟在不聽話地亂跳。
微張的雙唇被人按著腰身撬開,覆在身前的人肆意掠奪,密長的睫毛垂下,傾情投入這場宣洩。
陸沅垂落的指尖難耐地扣緊牆面,摁得指尖發白。
濕漉漉的聲音響在耳邊,涼絲絲的手指被溫熱手掌握住,用十指交纏的手勢摁在牆面上。
就這樣被輕易掌控,親得她腰身發軟。
陸沅恍惚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太對,但被引導著陷入更深的深淵。
分不出更多的思緒去考慮哪裡不對,只覺得原來親吻是這樣舒服的事情。
怪不得蘇丁香總熱衷於親亂塗著口紅的嘴唇。
許久之後,雲姜才鬆開被親麻了的雙唇。
額頭抵著額頭,都在平緩紛亂的呼吸。
在這種事情上,兩人都是新手,全靠本能摸索。
陸沅唇瓣還被咬了一個小口子,更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意味。
雲姜咬著通紅溫軟的耳垂問:「你猶豫了那麼久,是在想該怎麼跟我說這件事嗎?」
氣息微喘,眸中水光泛濫的陸沅點頭:「嗯。」
雲姜用手理順她的頭髮,側臉去親吻額頭:「就算不說也沒關係的。」
瞞著也沒關係的,她願意接受這種不保留。
陸沅的反應卻很大:「不行,難道締結親密關係的第一步不是信任嗎?」
她沒有家人,也沒有過愛情,這是她想像中的關係,並親身實踐。
至親至疏夫妻,不是每個人都會對自己的伴侶是全身心信任的。
同床異夢,快餐愛情者不在少數,倒是顯得把陸沅一直以來的堅持顯得不符合實際起來。
越是沒有什麼,就越會渴望什麼。
陸沅當然也不例外,功成名就的她最渴望的就是純摯感情。
成長經歷不同,人生追求不同,竟也能養出這樣執拗深情的脾氣,很難用一句戀愛腦這種貶義性詞語去概括。
因為雲姜也是這樣的人,她也覺得沒有離婚,只有喪偶。
「那我也有一件事想跟你說很久了,其實我不是人類。」
陸沅:「啊?」
看見雲姜手上開出的白色小花,陸沅的神情中透露出詭異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