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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信的丞相和妃子都是牆頭草,真相揭露後的面目全非,讓先帝受到不小打擊。

  之後就是先帝病重,皇儲未立,皇子合謀造反,想逼皇父退位。

  他們看見先帝重用原主,便害怕下一個三皇女和四皇子就是自己,密謀許久,終究選擇反了。

  宮中無人可用,竟只有原主還願意站在他身邊,氣急了的先帝將兵符交給原主,要她平叛。

  這一交,兵符就再也拿不回來了。

  原主做到了,將那謀反的三個哥哥釘死在牆上,但她也受了重傷。

  按照當時情況看來,原主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皇帝,可是在原主養傷時期,先帝便動了其他心思。

  先帝確實是不願將皇位傳給原主,本想趁原主養傷時扶持多一個皇子跟原主競爭,打算扶他上位。

  卻不想那皇子戰戰兢兢跪在他床前,瑟瑟發抖地說:「孩兒不要做皇帝,你給六姐做吧。」

  病入膏肓的先帝氣得當場吐血,臨終之際,只能當著原主和眾人的面寫下傳位詔書。

  連太女之位都沒給她封,寫完的第二天就在夢中駕崩,這也是現在有人攻訐她名不正言不順的理由之一。

  直到十八歲平反冤案,原主都是個隱忍潛伏的美慘強,看著就是不正常但有好好克制一人。

  但是自從長陽門重傷康復後,她就跟下了降頭一樣,往暴君的方向一去不復返。

  靠殺上位,還疑似得位不正,不然怎麼會說朝堂民間對她的評價都不怎麼樣,隱隱傳出了暴君的名聲。

  在此之後,原主越發暴戾,更加不相信任何人。

  *

  「陛下,到地方了。」

  身旁傳來一聲提醒,打斷了雲姜的回憶。

  原主的生平實在複雜,這裡不如戰場般殺機明顯,而是如深海般詭譎。

  誰都不清楚黑暗中究竟還有什麼危機在等待,任何一點小細節都有可能成為殺機。

  雲姜也不例外,她也得細細復盤以免

  睜開眼,目光落在這昏黑的大門前,除卻雲姜儀仗裡帶來的燈火,裡面幾乎伸手不能見五指。

  沒有光源,如果天氣好的話還能接著月光照明,而今日無月多雲,夜風清冷。

  管理冷宮的太監聽聞女帝親臨,人都蒙了,衣服都來不及穿得齊整,就從被窩裡滾了出來。

  撲過來跪下給雲姜請安,差點就撞上了隔壁的冷宮侍衛。

  在地上匍匐成一團,聲音尖細嘹亮:「奴婢參見陛下,恭請陛下聖安!」

  此話落下,明顯能感受到緊縮的大門後響起的騷動。

  雲姜揮手:「起吧。」

  太監應了一聲,趁著起身的動作將身上的衣服穿整齊,免得御前失儀。

  他諂媚笑道:「不知陛下親臨冷宮,能有什麼事情吩咐奴婢去辦的?」

  「把這門開了。」雲姜一抬下巴,指向掛著大鎖的門。

  管事太監便顛顛去開門,還說:「不若陛下在這等候,奴婢將人給您領出來就好,畢竟裡面的人都不太正常,怕衝撞了陛下。」

  「皇后可在裡面?」

  太監連連點頭:「娘娘在裡邊的,奴婢念著春末夜涼,還給娘娘送了床厚被子,鋪床的褥子...」

  不等他再給自己邀功幾句,感嘆一下自己未卜先知眼裡有活,就被雲姜打斷。

  雲姜等不及他慢吞吞的動作,牽起衣擺上階梯,抬手推開沉重的大門。

  叫人牙酸的「吱呀——」開門聲後,大門洞開,帶著腐朽破落氣息的冷風拂到面上。

  裡面的場景,換成任何一個尊貴人物都是不願意走進去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又能想到這最尊貴的帝王宮殿中還會有這種地方。

  雲姜攏了攏身上的大氅,第一個踏進門檻,正式走進這荒草遍地的冷宮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裡面的溫度比外面更加低,吹來的風都是透骨涼的。

  管事太監便跟著雲姜身後進來,左手邊是亦步亦趨的惠素,後面則跟著一眾侍衛們。

  「這冷宮雜亂破敗,這天色昏黑也看不清路,不如由奴婢給您帶路吧?」管事太監道。

  其實他心裡還嘀咕呢,下午看見皇后過來已經把他嚇得夠嗆,現在竟連女帝陛下都來了。

  左右看看周圍,難不成這破落冷宮還是什麼風水寶地嗎?

  雲姜看向不停說話的太監,覺得他有點吵,哂笑道:「用你說,這地方朕比你熟。」

  「......」

  太監語塞,他這才想起面前這位陛下的身世,嚇得他冷汗都冒出來,生怕戳中了暴君的傷疤。

  又撲通一聲跪下,自己給自己扇了幾個響亮的嘴巴子:「奴婢說錯話,自個掌嘴,請陛下恕罪!」

  雲姜沒跟他計較這點小事,越過他直往裡面走去。

  所謂冷宮也不是建來就用於關押懲處有罪的妃子,而是長久無人居住,無人修繕形成的破敗宮殿,坐落在宮中極西之處,經常無人問津,多的是瘋瘋癲癲的廢妃。

  其實想想也知道陸沅會住在哪裡,這冷宮裡幾乎每間屋子都有主人,也只有以前自己住過的地方無人敢踏足。

  陸沅又是下午匆匆到來的,其他地方破得根本沒地方住,最好的去處也只有雲姜以前住過的屋子。

  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住的正是雲姜從小長大的對方,門檻上估計還殘存著栓母羊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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