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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怕是笑著做人,哭著入睡。

  說著,雲姜像是想到了什麼,說道:「我想岔了,既然我是男身立世,不就是能光明正大將你娶進門,好叫你做我國公府嫡長孫媳婦?」

  這話一出,陸沅語塞,耳朵都燒紅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好好的話題怎麼就繞到這份上了。

  「你...你又是耍我玩的吧?」半晌後,陸沅才問道。

  也不知道是想要對方承認好,還是不承認好。

  手上已經無意識揪著馬鬃毛繞圈圈,惹得那老馬連打幾個響鼻,有些不耐煩。

  雲姜定定看了她一眼,掃過她已經給馬鬃毛編辮子的手,又是壞心眼道:「你覺得是便是。」

  這還能有我覺得是就是的?

  這是在井口吊水桶,玩得就是那不上不下的樂趣嗎?!

  說不清是遺憾還是慶幸的心情,失落就更算不上了,倒是心頭的火苗是一把一把地冒。

  怪不得李環老說她是個假模假樣的偽君子,以前光看臉不覺得,又不是對一輩子的事情,脾性有瑕又與她有何干係?

  這接觸下來真是把人氣得上竄下跳,好一張利嘴,實在虛偽。

  兔子被狐狸逗久了,脾氣也上來了,已經打定主意對方要是再招惹自己就讓她嘗嘗兔子蹬腿的滋味。

  剛想回頭,面前就墜著一隻不過掌心大的錦囊,上邊有著蝙蝠與如意的暗紋,是上好的料子。

  「拿著,給你的賠禮。」雲姜說。

  陸沅抬手去接,不輕不重的錦囊落在自己掌心,打開一看裡面是幾塊花生糖。

  酥香撲鼻,本來不覺什麼,聞著這味道就開始餓了,肚子咕嚕叫出聲。

  可是......

  陸沅雙手托著錦囊,回頭問道:「這不是你給它吃的糖嗎?」

  雲姜答道:「馬也能吃糖,你就放心吃。」

  陸沅哦了一句,用手指捻出一塊來,咔嚓咔嚓地咬糖,雖不能飽腹,好歹也是個樂趣。

  柔軟的觸感擦過臉龐,陸沅下意識一閃,才看見對方拿著一方手帕給她擦眼淚,曲起的指節彎出好看的弧度,愣是讓陸沅沒挪開眼。

  剛想解釋自己不是真的沒有把她當成洪水猛獸,就聽雲姜說:「還真是個哭包,到現在淚水都沒止住,就這樣哭一路回去,到家的時候眼睛腫成紅饅頭,陸夫人怕不是以為我欺負你。」

  陸沅眼角的淚水被擦掉,一片模糊的眼前變得清明,稍微側過臉就能餘光看見對方唇邊清淺的笑意,沒有半絲不耐。

  倒也沒那麼凶神惡煞,陸沅忽然為自己剛剛那些的猜想感到愧疚,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度什麼來著,忘了,反正就是能乘船的肚子。

  好像這個比喻也不太對,雲姜腰身雖不如尋常女子纖細,也不是個大肚子的樣子。

  亂七八糟地亂想一通,她不太好意思道:「我也不是愛哭的人,只是從小就這樣,一哭就停不下來。」

  好像是挺矯情的,總是哭哭啼啼的女人應該會讓人覺得不耐煩吧。

  雲姜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說:「那是不是得人哄才能聽下來?」

  陸沅想了想,好像就是這樣的,都是要人哄的,就下意識嗯了一句。

  回答完後,陸沅心神一提,生怕對方又要給她編什麼罪名說道。

  可是這話還挺又當又立的,她又開始絞盡腦汁去思考如何圓話了。

  只是那人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嗯了一句,難辨情緒。

  把手帕放她手上,上面散發著雲姜身上清淡的薰香味,身邊的聲音說:「我得騎馬,拿好了。」

  掌心攥著柔軟的手帕,好歹是控制住去辨別她慣用薰香用料的衝動。

  陸沅:「嗯?」

  不揪我尾巴了?

  她沒敢問的人已經加快了速度,陸沅是第一次騎馬,不想讓她太害怕才用老太太散步的速度騎馬,現在是著急趕路,速度加快了不少。

  刀片,花生糖,手帕,這回陸沅是真的好奇對方的袖子裡到底有多少東西了。

  只是著角落上的青竹葉紋可真好看,顏色濃淡適宜,繡工流暢,還包含著對使用者祝願步步高升,彰顯君子品德的好紋樣。

  一看就是親近之人所贈,想著自己歪七扭八,繡鳳凰像只雞的繡工,覺得她國公府的人還真是多才多藝。

  看陸沅對著手帕發怔,雲姜就說:「我知道我二娘繡工很好,那你也不能一直盯著看了。」

  原來是二娘給繡的帕子。

  陸沅討價還價道:「那是打算送我了?」

  「手帕定情,你是要給我當媳婦?」在風聲中,雲姜反問。

  「.......」

  陸沅左手攥著手帕,右手拿著花生糖,都好喜歡,一個都不想撒手。

  但看這樣子就是東西我要,其他免談。

  「真貪心,休想占我便宜,」雲姜抬手一按她頭頂,將人的頭扭回朝前看:「那還是要還的。」

  知道她這兩天經歷的事情太多,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完事講究過猶不及,兔子逼急了都會撒腿跑,更何況是個人。

  只是有借有還,一來二去,何愁占不住她心中的位置。

  「......」陸沅。

  她哪裡懂每天八百個心眼子的人到底在想什麼,分外可惜地撇嘴,那一句重金購買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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