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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再喝一點點,不能多喝。」雲姜好笑地放下另一條腿,握著酒瓶給她斟酒。

  酒液匯入杯底冰川,這次沒倒多,就淺淺的杯底。

  陸沅耳朵紅紅地嘟囔:「都成年了,干點成年人能幹的事情沒關係的。」

  「詭辯,」雲姜放下酒瓶,曲指敲她額頭:「我是擔心你宿醉頭疼。」

  陸沅搖頭,含著水聲說:「不會的不會的。」

  不會的三個字聽著像是在說蘆薈的。

  沒一會,又到了杯底。

  「不行,真不行。」雲姜對伸到自己面前的杯子表示拒絕,架不住陸沅喝上頭了沖她撒嬌。

  「一點點,就一點點。」陸沅左手的食指和拇指一捏,捏出一咪咪的距離。

  雲姜很想不為所動,把酒瓶放在離她最遠的地方,但範圍還是在桌子上。

  陸沅表示自己可以做出讓步:「我再加兩塊冰,你就再倒一點點,你給我喝酒,等會我用一個東西跟你換。」

  說得神神秘秘的,看你兩手空空回家,能拿什麼東西跟我換?

  「......」雲姜雙眼微眯。

  陸沅勾唇笑著,就差拍著胸口說包你滿意。

  一般來講,是不能相信喝上頭的人講的話的。

  但云姜可恥的心動了,夾了三塊冰塊放進杯子,又是一個淺淺的杯底。

  看她喝的這樣盡興,雲姜都想不起來本來是她在喝,還是陸沅在喝了。

  冰塊咔啦一聲響,厚厚的杯底敲在鋪著玻璃面的桌子上,打了個小聲的嗝。

  「爽了,真舒坦。」陸沅雙眼泛著水光,人看起來有點迷迷瞪瞪,已然微醺。

  知道陸沅就不是個能喝的,沒想到效果會這樣的不能喝。

  不過這三杯下來也差不多有八.九十毫升,是不少分量了。

  雲姜忽然有點後悔自己的縱容,起身想給她找個解酒藥,她記得熊嫂有定時備藥的習慣,就放在電視櫃下。

  腳步沒來得及邁出去,坐在隔壁的人忽然很緊張地撲過來,給她撞得坐回原位。

  「你去哪裡,不許走!」

  雲姜直接眼前一黑,差點給醉貓突刺撞得喘不上氣。

  仗著陽台藤椅的位置夠大,陸沅強行兩人擠在一塊,手圈著雲姜的腰,力道逐步收緊。

  這個姿勢就很妙,剛好能讓她的臉側緊緊挨著雲姜鎖骨處,蹭了蹭,熱乎乎的。

  還在雲姜耳邊哼哼唧唧:「撞得有點痛,我的頭。」

  「......」雲姜拍拍她的背:「你手鬆開點,我去給你拿點藥,吃了就不難受的藥。」

  「不要...不要去拿藥。」陸沅的手反而箍得更緊了。

  雲姜以為她不想吃要,也不著急去催:「你不是說頭痛嗎?吃了藥就不會痛了。」

  陸沅說:「不是不吃,是不要去拿。」

  這一句說得還挺清晰的,雲姜順勢問下去:「那為什麼不要去拿?願意吃就要去拿啊。」

  「不行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不行了半天,陸沅也沒不行個所以然來。

  雲姜也不想動了,攬著人一塊窩在藤椅上,對陸沅保持有問必答的習慣。

  她問:「既然互相都不衝突,為什麼不行?」

  「因為,因為五年級的時候,媽媽就是上樓給我拿藥...然後去醫院了。」

  「......」雲姜拍肩膀的手一頓,垂下眼看向半合雙眼的陸沅。

  像是一幅暈染畫,淺淡的紅從紅透的雙耳處開始蔓延,渲染至雙頰染上了桃花瓣般的淺粉,再往下的脖子亦然,原先白淨的膚色泛著一層曖昧的淡紅。

  陸沅上頭的那股勁過去了,話匣子也跟著打開。

  她並不想睡,人比今天任何時候都精神:「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一直一直躺在病床上。」

  莊園裡的薔薇開了一遍又一遍,整個小學,初中,高中都沒有...很遺憾,她沒能看到陸沅上大學時的樣子。

  「我媽她...她本來也是交響樂團里的小提琴手,很有可能成為那個樂團最年輕的首席。鍾姨說她天賦極佳前途無量,我爸就在薔薇莊園裡弄了一個專門的房間,裝的全是她獲得的獎盃。」

  雲姜的手放回她肩膀出,繼續拍拍:「那你就繼承了她的天賦。」

  「對,鍾姨說我的胎教都是小提琴曲,所以我生出來也對小提琴愛得深沉。」陸沅問:「溫雪凝知道嗎?我媽就叫溫雪凝。」

  「知道。」雲姜還真知道她。

  以前在老家的時候,有個老太太耳背,經常調錯頻道,她的廣播電台就會播放一首名為《夏來》的曲子,之後的電台主播就會介紹這首樂曲的作者名叫溫雪凝,還說祝她早日康復。

  甚至到現在,雲姜還能記得女主播用溫柔的語調介紹《夏來》,它創作時間是在夏天即將到臨的春末中,曲調輕快歡樂,充滿對生命熱愛,希望聽到這首曲子的人都能等到心中期待的到來。

  「怪我當初沒仔細聽,錯過了欣賞。」

  「你那時候也小,哪能知道後面的事情。」陸沅望著星空笑了一下,眼裡盛滿了驕傲:「我也有專門的房間裝我的獎盃,就是沒有媽媽的多。」

  雲姜說:「總有一天能做到的,以樂團首席的身份站在舞台上,再次奏響《夏來》。」

  「你說,我當時幹嘛不自己上去拿藥呢?背上的傷口其實也沒那麼痛,別墅內有電梯累不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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