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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婷將噩耗告訴他:“海底,我會讓船開到我卸下黃金的地方,你如果有本事,就下去撈。”
埃蒙科夫的從容被擊潰得徹徹底底,他猛跺地,未握槍的手痙攣般收縮,嘴裡吐出一連串的P國髒話。
就在這刻,他身後的人驀地開槍,全然沒有遵照約定。
好在沈霏微有所防備,她側身避開的瞬間,子彈砰一聲打在了圍欄上。
隨著雲婷一聲嗤笑,沈霏微朝埃蒙科夫身後的人扣下扳機。
兩人槍中子彈幾乎是在同刻發出,那聲笑無疑是一道指令。
若非多年共處心有靈犀,沈霏微定無法與雲婷各自瞄準一人,甚至還是在如此臨近的分秒內出手。
埃蒙科夫退下階梯,堪堪擋過一擊。
沈霏微不假思索地追上前,她不擔心埃蒙科夫會直接擊穿鋁箱,以使炸彈提前引爆,如果埃蒙科夫此行是為錢,那他肯定不樂意玩這種同歸於盡的把戲。
雲婷輕拍沈霏微的肩,擇了另一側下行。
下去途中,徐徐有子彈打在階梯上,沈霏微方位失利,不得不放慢腳步。
就在這時,監控室傳出播報。
舒以情用毫無情緒的聲音,據監控有條不紊地暴露埃蒙科夫的位置和動向。
槍聲接連響起,子彈卻未打在沈霏微身邊的任何一個位置。
遠處的某一個地方,傳出了物件損壞的聲響,是什麼東西被擊中了。
就在這時,舒以情的冷笑聲從廣播中傳出,不再播報埃蒙科夫的位置。
沈霏微想,大抵是埃蒙科夫將監控挨個打爆了。
這艘遊艇的總長百米不止,上下六層甲板,其上不光設有泳池,還有停機坪。
在失去監控後,如果埃蒙科夫要躲,一時間還不好將他揪出。
好在埃蒙科夫必是將鋁箱放在了下面這一層,而他也勢必會給自己留足時間,不論拿不拿得到黃金,他定都有金蟬脫殼的方式。
沈霏微已經辨不出埃蒙科夫的位置了,她隱約覺得,埃蒙科夫此刻四處躲藏,未必就是為了避戰,他多半是……
在拖延時間!
此艘私人遊艇的配置從未公開過,而且在登船前,埃蒙科夫無從得知自己要上的是什麼船,他根本不知道船上逃生艙的位置。
茫茫大海中要想金蟬脫殼,一個人遠遠不夠。
沈霏微幾乎可以肯定,埃蒙科夫的援兵已在路上。
想到雲婷和舒以情和埃蒙科夫交過不止一次手,那兩人臉上都不曾露怯,她便也無甚好怕。
遠處槍聲驟響,玻璃破裂。
“找到你了。”雲婷冷笑說。
埃蒙科夫好似那誤入船艙的老鼠,側身躲過一擊,又藏向另一處位置。
在這種時候,他只有兩種選擇,要麼潛入藏有鋁箱的那一節,直接用之抵擋子彈,拼個魚死網破。
要麼便躲到其餘船艙,省得鋁箱被子彈掃到,自己無端端被殃及。
槍聲響起的頻率愈來愈低,多半是因為,雲婷清楚埃蒙科夫就是劍走偏鋒的性子,所以不敢貿然用子彈橫掃。
但這麼一放慢攻勢,埃蒙科夫便會覓到反攻之機。
沈霏微聽著槍聲找過去,在另一端與雲婷實現夾擊。
槍口只能對准埃蒙科夫,錯開一毫,都可能穿過遮擋物,打在不明位置的鋁箱上。
此時廣播中再次傳出聲音,舒以情語氣毫無溫度地念出區域代碼。
如果不是事前看過整個平面圖,了解過內部所有區域的代碼,尋常人根本不知道這串外文加數字是什麼意思。
但普通人僅僅看過一遍,也未必就記得清,只因船上區域太多,也劃分得太細。
“在中段!”沈霏微喊完便不再收斂,子彈穿過裝飾玻璃,打向埃蒙科夫那位打手的小腿。
可惜因為光影,子彈有些許偏離,只從他褲腿上擦了過去。
觀兩人的攻勢,埃蒙科夫驚覺,鋁箱的位置大概暴露了。
他的確打爆了沿途的攝像頭,但在登船的一刻,他的行跡便已暴露在監控當中。
要在監控中找到鋁箱的位置,簡直輕而易舉。
幾番騰挪,數次對槍後埃蒙科夫稍顯頹勢。
但埃蒙科夫帶在身邊的打手卻足夠強勁,如果不是到處都有掩體,沈霏微極可能不止一次中彈。
交戰近半小時,從一層逐級往上,埃蒙科夫依舊在設法拉扯。
此時,廣播又傳出舒以情冷淡的聲音,這次的編號,指向的是……
停機坪。
這明顯是說給沈霏微和雲婷二人聽的,但舒以情話止於此,讓人摸不清用意。
雲婷驀地看向沈霏微,看清沈霏微的口型後,也微一怔愣。
幾次躲藏反擊,埃蒙科夫不得已與打手分開。
打手還在與沈霏微纏鬥,埃蒙科夫卻已奔向甲板。
雲婷慢下來一步,隔著泳池朝沈霏微望去,明顯在任由埃蒙科夫往那邊跑。
沈霏微無暇分神,將打手的槍踹入池中,她堪堪得手,被對方猛地一撞,身形一晃,也同樣跌進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