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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別愁看了沈霏微,仿佛缺乏情緒起伏機制,複述:“我和姐姐一樣。”

  “不是恐嚇。”雲婷眉眼微彎,“做到這一點,我和十六才能保護你們,你們也才能保護自己。”

  “記住了。”沈霏微去拉阮別愁的手,五指攥得很緊,她扭頭才留意到,阮別愁還在摸臉。

  舒以情站到第二扇門前刷臉,回頭說:“別被嚇到。”

  門往兩側打開,窄窄一道縫裡傳出拳拳到肉的聲音,證實B區確實是搏鬥場。

  和前面的區域不同,那裡面沒吊沙袋,入目卻不止一個八角籠,燈光從頭頂打下,格外亮堂。

  八角籠有大有小,同一籠里,訓練者要麼齊齊赤手,要麼都握有冷兵器,看得人心驚肉跳。

  所幸訓練點到為止,眼看著刀尖入喉,握刀的人生生停住。

  沈霏微心口猛震,更不敢落後雲婷和舒以情半步。

  那些人站在籠中,對舒以情微微頷首,態度比外面的人要自然許多。

  舒以情還以目光,再沒有其他表示。

  這裡面的,比沈霏微想像中的還要大,怕是能容納整個中心街區。

  要秘密將之打造完成,必定要費上不少精力。

  走到B區盡頭,舒以情停住腳步,轉身說:“回吧。”

  沈霏微鬆了一口氣,抓在阮別愁腕上的五指微微張開。

  她有點臊,後知後覺自己沒少用勁,汗一定也蹭到阮別愁手上了。

  刺目燈光下,連人臉上的細微絨毛都能看得無比清晰。

  再看向阮別愁時,沈霏微才發現,這麻煩精的側臉上紅了一塊,還起了好幾個大大小小的疙瘩。

  沈霏微輕悠悠地啊了一聲。

  “怎麼了。”雲婷低頭。

  “十一的臉。”沈霏微眨巴眼。

  阮別愁靜得像水,看起來沒有絲毫不適。

  雲婷詫異,“怎麼進來一趟就這樣了,難受不?”

  阮別愁搖頭。

  “找宋雨澗。”舒以情出聲。

  宋雨澗哪料到這一行人會出來得這麼快,她捏起阮別愁的下巴問:“蹭哪了?”

  阮別愁不動聲色,好像不痛不癢。

  “蹭我臉了。”沈霏微小聲說。

  第19章

  “怎麼蹭一下就能紅,你是她的過敏原啊?”宋雨澗當成玩笑話聽。

  沈霏微頭低著,鞋邊往阮別愁那輕飄飄一踢,壓根不願意坦白,自己其實有偷偷哭,而阮別愁這麻煩精恰好又是一沾眼淚,臉就會紅的體質。

  她起初還不信,原來是真的。

  宋雨澗百思不得其解,拉著阮別愁去清洗臉頰,還給塗上薄薄一層藥膏,“問題不大,應該是過敏,回去看看會不會加重。”

  雲婷把藥膏拿走,“多給兩支?”

  宋雨澗直翻白眼,卻還是從架子上拿了下來,說:“這藥櫃裡少了東西,是要上報的。”

  “記我名上。”舒以情說。

  “哦哦。”宋雨澗扯出一記很模板化的笑,擋住嘴問:“什麼時候再帶我打一次牌?”

  雲婷呵笑。

  舒以情沒答,目光跟冷風似的,從宋雨澗身上颳了過去。

  “好好好,那就下次。”宋雨澗自己領會到了。

  沈霏微不大好意思,暗暗盯起阮別愁沾有藥膏的半張臉。

  隆起的那點緋紅被遮下去大半,乍一看好像小孩臉上被抹了奶油。

  “讓你蹭我臉。”沈霏微輕哼,心下卻想,算阮別愁識相,沒明說自己蹭到了什麼。

  阮別愁發覺沈霏微在看她,便慢吞吞地挽了過去,無聲,但又莫名可憐。

  是不敢露怯的動物,受傷後不聲不響地藏起劣勢,唯有在能給予安全感的地方,才會蜷起身舔舐傷口。

  只是沈霏微搜索枯腸,最終還是沒能找到最契合阮別愁的動物。

  出去時,舒以情沒有直接刷臉開啟,而是在門上敲了兩下,似乎在發放某種約定俗成的信號。

  等外面守門的人回以同樣的暗示,她才轉頭說:“可以走了。”

  守門人俱是一副喝得爛醉的模樣,在外邊坐得東倒西歪,可在看向舒以情的時候,眼裡竟能露出別樣的清醒。

  沈霏微的觀察力向來很好,在上城時,徐鳳靜雖然沒在明面上教過她這些,卻沒少拐彎抹角地培養她此類習慣。

  徐鳳靜是未雨綢繆,她膽戰心驚地過了那麼多年,本心不想沈霏微和她一樣,天天過得像驚弓之鳥,但同樣不希望,沈霏微在危險時刻毫無洞察力,只能任人宰割。

  沈霏微當場看破,這些守門的都在裝醉。

  回去途中,雲婷徐徐說了許多,沒一句是沈霏微愛聽的。

  雲婷自顧自地規划起來,用她那特有的調子,好似優雅地說:“早上五點起吧,看你們這身板,不鍛鍊不行,早起跑上幾圈,再跟林曳的車去琴良橋。以後的飲食也得改改,營養不能差,趁現在還小,多長長個頭。”

  沈霏微光聽這兩句話,就已經累得不行。

  五點,天還沒亮呢。

  往前十五年,她從來沒有在早上七點前醒過。

  不過沈霏微心裡清楚,雲婷是好意,她總歸不能一直靠雲婷和舒以情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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