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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都不等等我,說走就走了。」
竹筠斜睨道:「還沒開始寵呢,你就恃寵而驕了?」
棠果二話不說就要收回手,氣沖沖地丟下竹筠獨自朝前走著。
「哎呀,我也沒說什麼啊,你這翻臉不認人的速度跟誰學的。」
「來來來,繼續勾著我的手臂。」
「欸?你幹嘛不理人呢。」
「姑奶奶,算我求您了,理理我吧!」
竹筠小聲求饒著,圍著棠果轉來轉去,就像那「嗡嗡嗡」的蜜蜂,吵得棠果終於施捨給她一個眼神,嫌棄地捏著竹筠的袖角,傲慢地哼了聲。
「就這?剛才還抱我手臂呢。」
「那算了。」
竹筠連忙把自己的衣袖塞進她手裡,說道:「別介別介,都聽您的!」
棠果忍住笑意沒有暴露自己已經消氣的事情,讓她長個記性,看她下次還會不會那樣說話了。
她們兩個和好如初,但一直跟著她們的丫鬟瓶兒卻愁眉不展,一顆心好似沉在了海底。
「少爺,清肺的湯藥煎好了,趁熱服用吧。」元寶從耳房端來一碗湯藥,那竹天賜就躺在房檐下的藤椅上曬太陽,閒情逸緻,甚是愜意啊。
竹天賜現在對於喝了多年的湯藥不再有抗拒之意,他已是成了親的男子,棠果那姣好的容顏讓他念念不忘,竹天賜也想快點好起來,最起碼不能讓棠果看輕了他。
突然便傳來踹門的聲音,竹筠站在門口,那柔柔的笑容也抵擋不住她對竹天賜的殺氣。
竹筠喊了聲「哥哥」就步步生蓮地走了過來,竹天賜拿出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從藤椅上坐了起來,他連長靴都忘了穿,好比見到了貓的耗子,一看就是幹了虧心事的做派。
竹天賜甚至都沒看清楚竹筠是什麼來到自己面前的,他就發現領口一緊,竹筠已經提著他又回到了原處,就這麼輕輕一丟,竹天賜便僵硬著身體癱在藤椅上。
「用黑狗血來噁心我是不是?」
「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我另外的手段。」
竹筠朝他嘴裡丟了一張真言符,這種人只有吃符籙的待遇,所以竹筠拿起元寶剛才煎好的湯藥往他嘴裡灌,一邊還笑著,說道:「想用黑狗血嚇我,那我怎麼可能會放過你呢?」
「你..你這個怪物!」
很快竹天賜就摔掉了那藥碗,在元寶的保護下逃了出來。
竹筠擦著手指,若不是她剛才故意鬆開了手,僅憑一個元寶可救不了竹天賜。
她莞爾一笑,慢條斯理道:「怪物再可怕,也比不過人心的惡。連可愛的小黑狗你都捨得殺,那我是自愧不如的。」
今晚,你就等著汪汪大隊來尋仇吧。
第一百零三章
竹筠她心平氣和, 面對竹天賜的叫囂她好似當做了耳旁風,吞了真言符的竹天賜根本不需要竹筠再次動手,只要他心存了惡念, 那竹天賜便可自取滅亡。所以竹筠悠悠哉哉地笑看著竹天賜的破口大罵,猶如天籟之音, 他罵得聲音越大, 竹筠就越高興,畢竟真言符已經發揮作用了呀。
「你這個賤人, 你怎麼配活在這個世上?我告訴你, 這些年來爹娘對你的冷漠都是我故意的, 因為都是你搶走了我的好身體!如果當年娘只有我一個兒子, 那我定是個康健的!何必活成如今的窩囊廢模樣?」
「竹筠, 是你欠我的!都是你欠了我!」
「我要把你嫁出去,嫁到那破落戶里,讓你的夫家整日折磨你!而我將會守著萬貫家財痛痛快快的過完一生。哈哈哈哈,竹筠,就算你活蹦亂跳又能怎樣?到頭來還不是要被夫家生吞活剝?這是你的命,你不認也不行啊。誰讓我才是竹家唯一的兒子呢!」
竹天賜神情錯愕,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怎麼回事?原本要罵竹筠的話怎麼突然變成了自己的心裡話?這簡直太奇怪了,完全不受控制地吐露了心聲, 這..這難道和竹筠有關係?
竹天賜靈光一閃, 他想到了那張被竹筠塞進嘴裡的符籙,竹天賜渾身止不住的開始了顫抖。
他趕忙跪在地上去挖自己的喉嚨, 希望這樣可以幫他擺脫竹筠的威脅, 但這都是竹天賜的異想天開,符籙已經在他的體內開始發揮效果了, 又怎麼可能被他輕輕鬆鬆地解決呢?
竹天賜很快就明白自己是在做無用之功,他陰毒的雙眸緊緊盯著竹筠,蒼白沒有血色的臉看起來有一種死屍的腐臭感覺,讓竹筠不適地用手揉了揉眼睛,好似快要被他身上的臭味給熏出淚了。
他本就消瘦枯槁,面頰凹陷眼神無力,臥病在床多年的竹天賜像是長不出血肉的乾屍,英俊瀟灑他是半點不沾,倒是有些陰鷙恐怖,這也是為何方氏在談論起竹天賜的親事時沒敢讓他出來見人的原因之一。
竹天賜怨氣衝天,不顧生死地指著竹筠罵道:「賤人!你這個賤人!當年娘為什麼要把你留下來?我恨啊,我真恨!爹娘他們其實一點也不在乎我,如果真的在意我這個兒子,為什麼不把健康的你送出去給別人養著?你知不知道,我每次見到你有多麼的嫉妒,恨不得動手就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