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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活啊!小賤蹄子,別忘了等會去砍柴!」
文兒苦澀一笑,從雲端掉下來以後,她的腦子變得清醒許多,她對棠果的輕蔑讓她忘記了自己是個奴婢的身份,也忘了棠果才是那個攥著她賣身契的主子。
「知道了,我馬上去劈柴。」
文兒的懊悔把她折磨的苦不堪言,棠果已然重新煥發了神采,如同鑽出烏雲的一道清光暖陽。
一路上有下人的行禮,棠果含笑走過,在她穿過走廊上的空窗時,不遠處的竹天賜也看到了這抹驚鴻一瞥。
竹天賜忍住自己的咳嗽聲不去驚擾了棠果,目光痴痴地望著棠果,又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說道:「元寶,我如今這模樣可還端正?」
元寶討喜地點點頭,吹捧道:「公子芝蘭玉樹,怎能不端正?」
二人緩慢地朝著棠果走去,可是元寶看出了棠果要去的是正院,他咽咽口水,糾結地說道:「少爺,咱還是別去正院了吧。」
「為何?我也有許久沒見娘了。」竹天賜心裡想著棠果,好似服用了靈丹妙藥,他身體變得舒服多了呢。
突然元寶的一句話讓竹天賜驚愕不已,他說道:「姑娘在正院和夫人吵鬧呢,萬一..萬一少爺過去了..奴才害怕姑娘又..」
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但竹天賜聽懂了元寶的話中深意,他低頭一聲咳嗽,勉強挺起的背又塌了下來,啞聲道:「我身子好像有點不適了,回吧,恐怕是秋風吹傷了我,等會子你給我熬點清肺的湯藥吧。」
「好嘞少爺。」
元寶大鬆口氣,只要竹天賜不去和竹筠硬碰硬,什麼都好說。
這一路上棠果暢通無阻,人剛到房門口就聽到方氏拍著腿哭喊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
棠果看了眼正房門上那殘留的黑狗血,丫鬟婆子蹲在那裡正在清洗,棠果忍不住揚了揚唇角。
這事兒..這事兒怎麼有點好笑呢。
棠果也真是佩服方氏,吃了幾次的苦頭怎麼就學不到一點聰明呢。
她也是正經主子,沒人敢攔,棠果留下瓶兒進了門,不得不說這種把下人都趕出去的畫面更有一種掩耳盜鈴的感覺。
方氏坐在椅子上拍著雙腿說道:「不孝女!不孝女!你這是要逼著你娘去死啊?」
竹筠雙手揣袖,老神在在地說道:「瞧娘這話說的,我看你最近神神叨叨像是不太正常,我擔心你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逼你去死啊,所以我才給你端來了那碗黑狗血,專門為娘驅驅煞氣呢。」
方氏猛地一起身,指著竹筠惡狠狠地罵道:「你絕不是我的女兒竹筠!你定是被邪祟上了身的怪物,快把我女兒還回來。」
她顯然是沒了理智,那碗黑狗血澆滅了方氏最後的一點耐心,她真的快要被竹筠給逼瘋了。
竹筠譏諷地扯扯唇角,慢條斯理道:「乖順聽話,你就會把我當成女兒。一旦推翻了你的命令,你便覺得我變了,我被邪祟上了身。」
她沒有因為方氏的裝瘋賣傻而退讓,朝著方氏步步逼近,在方氏那雙眼睛的直視里,竹筠輕笑道:「我當然是你的女兒了,我可是你唯一的親女兒,你真的狠心把我毀掉麼?」
竹筠這番意味深長的話讓方氏隱隱有著不安的情緒,她總覺得竹筠的話裡有話,但方氏很有自信,認為當年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很乾淨,不會有人能夠發現這個秘密的。
可如果竹筠不是人,真的是個邪祟,那當年的秘密能被她得知,豈不是順理成章?
方氏打了個冷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道:「小竹,娘怎麼會狠心毀了你?只要你變回從前的模樣,娘對你百依百順。求求這位大仙可憐可憐我這個當娘的吧,放過我的女兒!」
她固執的認為竹筠身上有古怪,始終不願相信竹筠是個真正的人。
竹筠漠然地望著她,幽幽道:「娘,你生病了。」
她看到桌上剩餘的那碗黑狗血,面無表情地澆在了方氏的頭上,方氏頓時發出了尖叫聲,只聽竹筠說道:「如果不是我之前躲得夠快,方奶娘的這碗黑狗血就潑到我身上了。娘既然都生病了,那就該好好的驅驅邪才對。」
「奶娘,您有話好好說,推奴婢做什麼呀?」
門外瓶兒機靈地給棠果報著信兒,棠果面色平靜地從竹筠手裡拿走了那空碗,放在了一邊又為竹筠擦了擦手指,隨後棠果溫柔地把方氏攙扶了起來,溫聲道:「娘怎麼能不小心打翻那碗黑狗血呢?都怪我不好,沒能照顧好娘。」
最終聽到門被方奶娘推開,緊跟著的瓶兒又關住房門,方奶娘雙眼泛著淚光,心疼地說道:「夫人,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竹筠掏出手帕擦著眼淚,說道:「大事不好了,我娘她好像有中風的預兆,手抖嘴斜的,那碗黑狗血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潑了自己一身,差點把我給嚇壞了。」
「嫂嫂,我好怕呀。」
竹筠看方奶娘把方氏給搶了過去,正好棠果懷裡空蕩蕩的,她便撲了過去賣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