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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受就對啦,說明果果在乎我呢,對吧對吧。」竹筠笑顏生動,忽然又開了口說道:「果果的腰好細呀。」
「呸!虧我剛剛還在心疼你。」
棠果掙開了她的懷抱走到了一邊,順勢還瞪了瞪竹筠這個登徒子。
白心疼這傢伙了。
「你別生我氣呀,我就是有感而發。果果腰細還不准我說,你未免太霸道了吧。」
竹筠先發制人倒打一耙,氣得棠果收斂了笑意冷聲道:「我霸道?我是個壞人?竹筠,你別想讓我原諒你!」
她扭頭就走毫不留戀,竹筠見狀立刻抬腳跟上了她,一人超前走著,一人緊跟著不放,棠果笑罵道:「你怎麼就跟那纏人的小狗似的。」
「你的意思是,我是果果的小狗?」
棠果莫名的從這句話里品出了另一番滋味,好似竹筠只屬於自己旁人都不能碰觸一下,所以棠果摸了摸泛紅的耳根,她佯裝鎮定道:「不理你了。」
「果果,你等等我啊,我可是個病人!」
棠果停下了腳步,趁現在還沒出院門兒,她特意叮囑了竹筠幾句,說道:「等會吃過了午膳我便會尋個藉口離開,省得我爹和姐夫拉著你絮絮叨叨,我聽著就煩。特別是我爹,一旦碰了酒,整個腦子就成了漿糊,一句話翻來覆去非要說上個好幾遍,再不濟就是在訴苦沒有兒子,所以他若是喝了酒,我們就趁早走。」
竹筠靈機一動,笑眯眯地說道:「你爹喝醉了以後一般能睡上多久?」
棠果思忖了片刻,解釋道:「他酒量不大好,我娘也一般很少讓他飲酒,這喝上幾杯就醉了的人可是要睡上好大一會兒的,約摸能睡到夜裡吧。怎的了?突然問起這件事兒。」
竹筠得意地抬了抬下巴,自覺豎起大拇指誇讚起自己,說道:「我這人可是有不少好寶貝的,你還記得我之前給你小妹的那張符籙麼?你且等著看好戲吧,待我見了你爹,這份好東西怎麼說也要給他來一份啊。對了,還有你娘!」
這好東西見者有份,竹筠不會吝嗇的只給棠芯蕙一人呢。
竹筠擔心棠果會陷入自責,急忙道:「你放心,這些危及不到性命的。」
棠果溫潤的眼眸彎起了月牙,她再次給竹筠整理著那隨隨便便披上的披風,這歪歪斜斜的樣子一看就知道竹筠急著來追棠果匆忙間便拿起了那披風披了上去。
她說道:「生死皆由命,他們從未心疼過我,我為何還要把他們放在心上呢?我一邊讓你幫忙,一邊又憐惜他們。這樣的我太無能了,既然決定了狠心,又何必裝著假好人呢?」
她看開了,從回到娘家的那一刻起,棠果就徹底死心了。她在此之前還愚蠢的存有著些許的期盼,覺得她聽話嫁了人,那雙親或許會有憐憫之心待她好上一些。然而事實卻是冰冷無情的,如果這次陪著棠果回娘家的人真是竹天賜,王氏和棠慈海的這一件件怠慢竹天賜絕對會記在心裡,等棠果再回了婆家,她就會陷在一個里外都不是人的處境裡。
哪怕是棠果溫順的聽從的父母的意願,她也沒能得到來自父母的一點小小施捨。
就像棠果說的那般,她為何要把不值得的人放在心裡呢?難道還要等著他們再把自己賣上一次麼?
竹筠親昵地用手搓著她的臉蛋兒,揶揄道:「果果長大了呢。」
「淨說些胡話。」棠果剜了竹筠一眼,說來她是真的沒有父母緣,一個相處十幾年的父母居然還沒有竹筠待她好,一時間棠果心裡五味雜陳。
「走吧,我這位女婿該去見見老丈人了。」
棠果俏臉微紅,她倆也真是膽大包天,用著竹天賜的身份「招搖撞騙」,一直到如今都沒有人懷疑竹筠的扮相,只能說竹筠本領太過高強。
「娘子扶著我吧。」
突如其來的一句「娘子」讓棠果心裡仿佛裝了只兔子,那兔子上躥下跳,習慣了「果果」的呼喚此刻再聽起這句「娘子」,棠果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和竹筠成了一對新婚佳偶了呢。
她羞澀地抿抿唇,沒有言語,溫柔地扶著竹筠的手臂,二人攜手回到了正院。
這棠家的院子比不上竹家的精緻複雜,簡單的三進院便讓棠家住上了幾十年,這還是王氏嫁進來重新修整過院門圍牆,還讓人移栽了不少花樹,這才把落敗的棠家再次地扶了起來。所以棠慈海在早些年面對王氏的時候是有些敬怕的,直到三女兒棠芯蕙出生後,棠慈海和王氏便心照不宣的把一個通房提成了姨娘,只是棠慈海命中只有這三女,忙忙碌碌多年,最後膝下都是女兒。
那棠慈海心心念念著竹筠之前說的孤本,欲言又止,一看便知有心事兒。竹筠明白他給自己擺出這一臉表情是為了什麼,但竹筠不接話,這個顧忌顏面的棠慈海又怎會主動找竹筠索要孤本呢?所以這頓午膳吃得他食之無味,幸好還有美酒作伴,這才勉強消了棠慈海的火氣。
王氏倒是沒有棠慈海那固執迂腐的一面,想開口,可都被棠慈海用眼神阻止了,王氏還記著他接連幾日留在白姨娘的院裡,被阻攔了兩次後王氏也懶得跟竹筠張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