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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舍不得吃,因為我習慣了這樣的身體,咳嗽就咳嗽吧,反正人又死不了,所以這藥我只會在最重要的時候吃。但我現在讓你吃了這回春丹,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意思?」
「藥是死物,吃完了還會有。可是你不一樣啊,再珍貴的藥我都捨得讓你吃。」
竹筠戳了戳她的腦門,罵罵咧咧道:「不要說自己沒有資格,你連我的身體都霸占了,你這還沒有資格啊?」
棠意歡呆呆愣愣地受著竹筠的攻擊,片刻後揚起一個笑顏,詢問道:「我對你很重要?」
竹筠沒有遲疑地解釋道:「互換靈魂的玄術是禁術,從我接觸到玄門的那一天起,師父就告誡過我,禁術不可輕易使用。」
「那你說你自己重不重要?為了你我可是連禁術都用了哦。」
竹筠並不後悔做出的這個選擇,如果任由歐陽劍南的靈魂搶占棠意歡的身體,那這種結果就太受制於人了,當然也有可能重演劇情里的結局,竹筠不想死,她要避開劇情殺,因此和禁術比起來,禁術倒顯得沒有那麼危險了。
棠意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冰涼的指尖暴露了她的慌亂,她把手攥成拳頭,小心翼翼地問道:「會給你帶來什麼傷害?」
竹筠搖搖頭,無辜地聳了聳肩膀,道:「事實上我也不知道,這都第二天了,你和我包括鳳蝶都活蹦亂跳的沒有事情,興許我們都是幸運的,不會受傷害呢。」
棠意歡的淚水仍然濕潤著眼眶,竹筠嘆了嘆氣,動手擦了擦,「金枝玉葉的大小姐在委屈什麼呢?我回府之後沒來見你還不是因為你嘛,昨晚就寢前你忘了對我說什麼話了?兇巴巴的警告我少來你面前晃蕩,我哪敢不從啊,這才一大早上就出了門。」
棠意歡神色怔然,看樣子是想起來了這回事兒,她眨眨眼睛讓淚珠砸到了竹筠的手背上,讓竹筠罵了聲「嬌氣」。
竹筠歪頭靠在了她的肩上,念叨著:「小心眼、不講理、愛吃醋、人還凶,原來這才是棠意歡的真實面目啊,虧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以為是個穩重的大姐姐呢。」
她慌亂地咬著唇,說不上一句頂嘴的話,因為竹筠說的是事實。
「不過還蠻可愛的,你說是不是啊,意歡姐姐?」
竹筠眉眼彎彎,那顆顯眼的紅痣提醒著棠意歡她和這個女子的深深羈絆,她溫婉地勾起了唇角,應道:「你也可愛,比我還可愛。」
是個讓人心動的可愛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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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意啊,發生了何事?竟讓王管家親自來找了我。」
忠勇侯風塵僕僕地趕回了府上,駿馬被丟給了王管家,他直奔後院來,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一番竹筠這才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坐在了椅子上。
「小意啊,爹跟你說話呢,怎麼不理爹?」
這時一個曼妙身影跨過門檻朝著忠勇侯走來,親昵地喊了聲:「爹,我在這兒呢。」
忠勇侯看著突然出現的棠意歡,一個屁股差點沒坐穩,「竹丫頭啊,你這是怎麼了?我..我是棠意歡的爹,是她親爹!我就這一個親閨女!」
一瞬間他腦子裡出現了很多故事,什麼私生女什麼陰謀啊通通想了一遍,但是他又覺得竹筠是玄門弟子,還是她的徒弟,怎麼說也不可能出現這種陷害人的事情啊。
棠意歡和竹筠對視一笑,待竹筠關上門後,棠意歡拽著忠勇侯說了一件事情,她說道:「爹,十幾年前你帶我去過一趟山上,那時候就我和你上山見了陸師父,我在那裡見了春夏秋冬,陪著陸師父過了一年,臨走之際,陸師父還送了我一支簪,她說我及笄的時候不能下山,這是她特意送我的及笄禮。這事兒只有你我知曉,足夠證明我是你女兒了吧?」
忠勇侯見多識廣,還認識竹筠的師父,所以在聽完棠意歡的話後,他緊鎖粗眉,神情凝重地說道:「我不過才離府半個月而已,居然發生了這種大事。小意竹丫頭你們快快告訴我究竟出了何事,好讓我心里舒坦些。」
竹筠把歐陽劍南的身份給點了出來,又將貴婆婆和李惠玫的狼狽為奸長話短說地給忠勇侯講了一遍。
她一直都在留意著忠勇侯的表情,說起「貴婆婆」的名字時,忠勇侯看起來並不認識這號人物,這就讓竹筠很是意外了,如果不認識貴婆婆,那為什麼僅僅因為棠意歡見到了貴婆婆就讓她提前實施了鎖魂術呢?
竹筠再次試探,說道:「那貴婆婆手拿鬼臉拐杖,臉皮鬆松垮垮,一雙眼睛倒是非常銳利,看起來根本不像個耄耋老人,也不知道貴婆婆修煉了什麼旁門左道。伯父,我們絕對不能放過貴婆婆和燕王,他們絕對是想要了意歡的命。」
忠勇侯臉上的從容漸漸出現了裂痕,眼神里的恍然大悟讓竹筠心中微微一動,果然!這兩個人是認識的!
忠勇侯深吸一口氣,洶洶殺意一閃而過,他沉聲道:「如今聖上龍體有損,京城裡風雨欲來,各懷心思。通州遠離京城,本以為我們能安然無恙,沒想到這些天潢貴胄還是沒有放過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