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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婆婆當即就要動手掌摑裴如心,但裴如心也不是個吃素的,作勢就要搖晃手鈴召喚蠱蟲,兩人的對峙讓看戲許久的竹筠吃得飽飽的,這可都是一些大瓜啊。
換魂之術在玄門中其實是禁術,像貴婆婆的身份也不難猜,她肯定和竹筠是同樣的玄門術士,只是玄門只留下她和師父從沒聽說過還有個叫「貴婆婆」的術士,所以竹筠就推測她的身份肯定有問題,現在聽了裴如心的話,竹筠這才明白她是個被趕出玄門的弟子啊。
無數爬蟲似一團黑光從裴如心的腳底向外蔓延,貴婆婆向來厭惡這種東西,她見好就收,用拐杖碾碎了幾隻爬蟲的腦袋,沉聲道:「主子什麼時候回通州?」
裴如心冷哼一聲,那群爬蟲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藏匿起來,裴如心道:「最快明日,最晚後日。」
貴婆婆眉頭褶皺如深壑,沉聲道:「還好我有先見之明,準備好了一切後手,主子就算後日回也無妨,耽誤不了他換魂的大事。」
裴如心努努嘴,問道:「說起來我也好奇得很,你今天怎麼就對棠意歡動手了?不是說好等主子來通州再做安排麼?」
裝死的竹筠趕緊豎起了耳朵,別說裴如心好奇,竹筠也是一樣的好奇。
貴婆婆冷笑了聲,「怪就怪這丫頭見了我的臉。」
這算什麼理由?
裴如心上下掃量著貴婆婆這張老樹皮的老臉,聳聳肩膀,覺得是她壓根沒說實話。
竹筠細細品味貴婆婆這句話,她的臉有什麼秘密?還是說她害怕棠意歡會把這張臉告訴給誰?
她腦子裡有很多線索,但始終找不到一條能把所有線索串聯起來的正確的方向,竹筠無奈地只能按下不表,等以後再說。
「那棠意歡總不能一直睡著吧?忠勇侯要是見她女兒成了這個樣子,這小小的李府可攔不住他。」
貴婆婆握緊了鬼臉拐杖,臉上的老皮抖了抖,陰狠著神情,道:「那棠澤秋就算來了,老朽我也不懼!」
裴如心覺得這鬼婆子真是陰晴不定,好端端的突然擺什麼臭架子,要不是她窺得天機算出了主子會有死劫,自己才懶得跟她做事。
「你別忘了主子的大事!」
貴婆婆壓制住內心裡的熊熊烈火,她咬牙切齒道:「我當然不會壞了主子的大事兒,棠意歡的靈魂如今被我囚禁,她的身體沒有行動意識,我會在她身上貼張傀儡符,我讓她往東,棠意歡絕不會往西,先讓她過幾天安生日子,等主子回了通州,我立刻給他們兩個換魂。」
「對了,這換魂不會傷到主子吧?」
貴婆婆吃吃一笑,「放心,換魂所承受的傷害我都會轉移在棠意歡的靈魂上,主子不會出事。」
竹筠聽她們兩個雲淡風輕地安排好了棠意歡的以後,好似棠意歡不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而是她們兩個人手裡隨意把玩的木偶,這讓竹筠心氣不順,這種藐視人命的術士和蠱師,就該去死!
這時,貴婆婆走動著接近了竹筠,她看到竹筠眉心的硃砂不見眼皮子就是一跳,她再也不敢趾高氣昂地擺著高人的架子,搗了搗手裡的鬼臉拐杖,一股陰森森的冷意瞬間包裹住竹筠,貴婆婆掐起二指一張符籙憑空出現,在她一聲聲低語中符籙燃盡。
她開了天眼,看到了背身躲藏著的靈魂,貴婆婆垮下雙肩鬆了口氣,硃砂莫名其妙的消失變成了一顆紅痣應該是禁術中的意外,畢竟是禁術,貴婆婆也沒有用過。會在棠意歡身上用鎖魂術還是她在察覺到歐陽劍南的死劫後做下的決定,所以鎖魂術只是禁術的第一步,接下來才是大戲。現在魂沒丟,多了點意外也無礙。
貴婆婆又拿出一張符籙,指尖在符籙上抹了她的血,一道火燃起符籙她冷著臉丟在了竹筠的身上,奇妙的是火沒有燃燒她的衣裳,只是在燒滅這那張符籙。
符盡,灰散,傀儡已成。
貴婆婆扶著鬼臉拐杖,慢慢悠悠地離開了床邊,燒了兩張符籙的她看起來背更駝了,整個人有氣無力像是失了精神。
裴如心跟上了她,房間裡再一次恢復了之前的寂靜。
【小竹,人走遠啦。】
竹筠睜開雙眸吹了吹散在鼻尖的發絲,眉眼靈動,有著狡黠的神采,但因為那顆紅痣又增添了勾人心弦的嫵媚之色,她伸了個懶腰,要知道裝死也是需要技巧的,還挺累的呢。
她也沒有忘記剛才貴婆婆的那張傀儡符,雙手掐訣,無形產生的風吹動著竹筠的鬢邊發絲,隨著雙手靈巧地掐訣,一張從上至下展開的符籙懸停在半空中,被燒滅的傀儡符復原再現了。
「這貴婆婆的傀儡符不過如此。」
【寶啊!你..你怎麼還能掐訣啊!你都換身體了啊!】
竹筠盤腿坐著,雙手撐在身後仰眸看著那張符籙,她笑盈盈地說道:「都說了我天賦好是個天才,換個身體怎麼了,修仙界奪個舍還能照樣厲害呢,我又沒幹奪舍這檔子毀人的事兒,我怎麼就不能掐訣了?」
「欸?不對啊,我怎麼會知道修仙界奪舍的事兒啊?」
【你師父說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