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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
「你還問我!你還質問我!剛剛是誰對我陰陽怪氣來著。」竹筠恨不得再給她演一遍那時候棠微雪的語氣。
棠微雪看她一臉炸毛的樣子便失笑地拍了拍竹筠的頭,說道:「我承認那是我,但我是真的沒忍住嘛。」
「沒忍住是個什麼意思?」
她傾了傾身,一下子湊近了臉,棠微雪說道:「因為小竹是個值得被很多人喜歡的女孩子啊,聽到林妙妙說你前有漂亮僱主,後有成熟美男,我這心裡頭就怪不舒服的,所以害怕有人把小竹給搶走,這就是我為什麼說沒忍住的原因。」
竹筠聽著這好似在告白又不像是在告白的話,腦袋也變得有點暈乎乎的,誰讓自己的心跳太快了呢。
「你在調戲我?」
棠微雪受傷地捂了捂心口,不滿地說道:「好不容易說句真心話,還被你曲解了。」
竹筠睜著那雙沒有雜念的澄澈眼眸,緊緊地望著她,又問道:「那你為什麼害怕我會被人搶走,你是喜歡我?還是說你只是習慣了家裡有人,習慣了你身邊有人陪著,不用再回到從前的孤零零呢。」
棠微雪像是受到了刺激,剎那間就沒有了輕鬆的嬉笑之色,她深深地看了眼正在期待著自己答案的竹筠,棠微雪那緊緊關閉的心門被人用力地推開了一個縫隙,那趁機鑽進去的人在膽大妄為地逛著她的心房,好像還準備招式老套的寫下一句「某某到此一游」的話。
棠微雪垂下了臉,用手捂住自己的額頭,強烈的衝擊讓棠微雪不敢盯著竹筠,她扯扯唇,解釋道:「什麼都不是,我只是怕你年紀小,會被人渣給騙了。」
說到這裡,棠微雪便有些苦澀,道:「不管是林妙妙口中的漂亮僱主,還是成熟美男,都是兩個老傢伙,你的青春不應該有我們的。」
「你青澀稚嫩,而且單純。」
「千萬不要被我們這些老傢伙給騙了。」
棠微雪側了側目,看到竹筠那眉宇間的稚氣,她心情沉重地把手再次放在她的發上,道:「不過就像你說的,我會是你的靠山呀。」
但也僅此而已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
竹筠一把抓住了棠微雪的手,她真被棠微雪的話給說的暈頭轉向,所以竹筠不解地問道:「你到底在想什麼?」
棠微雪一時間沒能梳理好內心的波瀾,她聽到竹筠的追問,心亂如麻,有種緊張的快要窒息的感覺,比當年第一次簽訂合同的時候還要緊張。
棠微雪笑了笑,道:「我今年二十五歲,你今年十九歲。」
「對啊。」
「所以我當然喜歡你啊,我把你當妹妹呢。」
棠微雪克制住那肆意瘋長的情愫,在竹筠沒有一針見血戳中她心思的時候,恐怕棠微雪怎麼都想不到她會有著那樣的情感。
她現在不敢接受這樣的現實,並非是逃避,而是她要慎重一點。
感情不是用來玩樂亦或是消磨時間,在見到父親的薄涼後,棠微雪更是打定了主意不希望自己成為像父親那樣的人。
好不容易動了一次心,對象卻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孩兒。
棠微雪真覺得這是老天的捉弄,都說三年一個代溝,她和竹筠之間存在了一條很難跨過去的長江,所以她不想輕舉妄動,她不能保證兩個人會是長長久久,竹筠還沒有畢業,或許她還能遇見更好的人,又何必是自己這個比她大了幾歲的女人呢?
竹筠想讓自己笑得開心一點,可是她怎麼也提不起勁兒,棠微雪說的話在竹筠聽來覺得這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心裡頭也像是被壓了塊重重的石頭。
她本來是想打趣棠微雪的,誰讓棠微雪說了那些令人心煩意亂的話呢?
哪知道自己的這番玩笑話會害苦了自己。
竹筠鬆開了棠微雪的手,身體也往後面退了退,似乎想和棠微雪保持一個正常的距離。
棠微雪見狀蹙起了黛眉,她想說什麼,但又覺得自己不該開口。
金燦燦的陽光灑在棠微雪的身上,卻讓她感受不到一丁點溫暖,如同置身於冰窖中。
她很在意,在意竹筠剛才的疏遠。
竹筠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她說道:「嗯,我知道啦,你本來就是我唯一的姐姐啊,喜歡我也很正常的,畢竟我這麼討人喜歡,對吧?」
她猛地站了起來,棠微雪想伸手去抓她,但是抓了個空。
一縷縷空氣,從棠微雪的指縫裡逃了出去。
她不由得愣神,她驚慌地喊住了竹筠。
竹筠轉過身來,笑容明媚,看不出一絲陰霾,她歪歪頭,嬌俏地說道:「怎麼啦?姐姐看起來臉色不太對啊,你不會是在生我的氣吧?剛才我就是開了個玩笑,我不該說姐姐害怕孤獨的。」
棠微雪鼓起來的勇氣又悄悄的溜走了,看到這個模樣的竹筠,她抿了抿唇角。
是玩笑啊,那就好。
自己當真也沒關係,只要她不會傷心,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