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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棠微雪伸手去給竹筠系上安全帶的時候,她眼波瀲灩,似一汪溫和的春水,而竹筠便是飄蕩在那春水之上的花瓣,任由這汪水將她包圍乃至沉浸到水底。
她道:「幸好接到你了,要是來遲一步,小竹就得迎著風雪回家了。」
竹筠慌亂地眨眨眼眸,「怎麼突然換了稱呼。」
「不是你說的麼,生活不易,小竹嘆氣。」
「那你也不能喊小竹。」她故意和棠微雪唱反調,車裡暖氣開著,熏得竹筠兩頰酡紅。
棠微雪慵懶地哼了聲,「不讓我喊,我就偏要喊。」
「你!你別太過分!」
竹筠作勢就要解開安全帶下車,坐什麼車,不坐了!下車凍死自己得了。
「幹嘛去?」
「我要凍死我自己!」
棠微雪握緊了她的手腕,這人在柔光的車燈下更顯得美艷動人,棠微雪嘆了嘆氣,沉聲道:「那我會心疼的,怎麼辦?」
竹筠眼神里是有緊張沒錯,但她很快鎮定了下來,狡黠地勾起唇角,道:「我要的就是你的心疼,你如果不心疼我,那我還不樂意呢!」
她關上了車門,回手抓住棠微雪,身子前傾逼近了棠微雪,笑問著:「你完全可以不用來接我的,我又不是沒車,可你還是來了,該不會是覺得我沒有了手套就會挨凍吧?」
細枝末節的瑣事,卻讓竹筠像是揪住了棠微雪的把柄。
她目光強勢,笑意燦爛,道:「看來,你真的很在乎我呢。」
棠微雪被她困在座椅上動彈不得,二人眼睛對視著,窗外是呼嘯的風雪,但這些絲毫不會打擾到她們。
棠微雪沒有退縮,神情沉著冷靜,沒有被竹筠的話打亂了陣腳。
「對啊,在乎你不犯法吧。」
她一切都表現的那麼平靜,只有棠微雪自己最清楚她內心究竟是什麼樣子。
那個被竹筠握住的手腕,正在緊緊攥著,就像是棠微雪不肯靜下來的心。
竹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她卻害羞了起來。
「你車裡的暖氣開的是不是溫度有點高啊。」
要不然她怎麼會感覺到面紅耳赤,心也亂跳呢。
棠微雪捂著眼睛笑聲不止,打趣道:「是有點高了,我都覺得熱了。」
「哼,我就說吧!」
竹筠看她一直在笑,惱怒地打了下棠微雪的手臂,道:「開車啦,煩人。」
有什麼好笑的,要不是看在大冬天她還知道來接自己的份上,自己才不會這麼輕鬆的放過她呢。
竹筠扭頭去看窗外的雪景,一片片的雪花還在落下,這個城市被雪花光顧。
外面是雪,她的身邊也有雪。
竹筠翹翹唇角,無瑕的雪她自然是喜歡,但她好像更喜歡身邊的雪呢。
冬天,其實也沒那麼討厭呀。
*
「聶璇!把我送給你的那些包還回來!」
一個長捲髮模樣俏麗的女生推開了寢室的門,她來勢洶洶見到正在化妝的聶璇便眼神凜冽了起來,她可是聽說了自己這個表妹的「豪言壯語」,既然這麼嫌棄二手包,那就還回來吧,寧願丟了,也不想再給這個白眼狼。
這是聶璇的表姐盛亦瑤,平時待這個唯一的表妹很好,有什麼東西都會想著送給她,誰讓聶璇嘴巴甜呢,每次都讓盛亦瑤樂呵呵地送她東西。名牌包包是小數目,常年來的花銷才是大頭。但盛亦瑤懶得跟她撕,反正通過這次的傳言她也算是看清了聶璇這個人的真面目了,以後是不會再對她那麼掏心掏肺了。
「姐,你幹嘛啊,沒看到我在化妝麼?」
盛亦瑤眯了眯眼睛,又看到她手腕上的玉鐲,二話不說也給擼了下來,嚇得聶璇想要跟她搶,但是盛亦瑤卻說道:「我送給你的東西,我難道沒資格要回來?」
「什麼?這是學姐送給聶璇的啊?」看熱鬧的同學拽著林妙妙進了宿舍,她幸災樂禍地看著一臉難堪的聶璇,林妙妙想到那天聶璇對竹筠的凶神惡煞,她就不自覺地說出了這句話。
盛亦瑤一聽就品出了別的深意,她冷冷笑道:「聶璇,你該不會對著別人說這玉鐲是你買的吧?我怎麼記得這是我的首飾呢,你帶著喜歡覺得合適,我就送給你了,反正就幾千塊的普通玉鐲,你想戴就戴吧,我送你的那些包可比這貴多了。」
同寢室的室友忍不住問道:「盛學姐,這玉鐲只是值個幾千塊麼?」
盛亦瑤聳聳肩膀,「幾千塊我還是多說了呢,被熟人宰客了,這料子是我十幾歲的時候買的,以我現在眼光來看,值不了多少錢。」
「不是吧聶璇,這幾千塊的東西,你也敢對竹筠要二十萬啊?」同為一個寢室的室友,她很了解聶璇和竹筠的本性,那次的事情在她看來完全就是竹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她不想惹禍上身就冷眼旁觀了。可是現在盛亦瑤的話讓室友大吃一驚,便脫口而出了這句話。
盛亦瑤不敢置信,像是第一次認識到聶璇,她說道:「這玉鐲我當時給你的時候就說過只值幾千塊而已,你怎麼跟人說的二十萬啊,你也真敢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