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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漸暗下來,身後的夕陽也在慢慢的西沉。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上次家裡不合時宜結出花瓣的那幾棵仙人球,盛雲錦心有所感的抬頭看了看天空。
下一瞬,手掌輕抬,空中逐漸向下飄落的雪花落在她的掌心。
司慕看著愣在原地的盛雲錦,朝她走近。
還未開口,就見盛雲錦微微蹙眉,指尖扯了下自己的領口,好像是衣領里掉進了什麼東西讓她不舒服。
「怎麼了?」
看到盛雲錦的動作,司慕微微彎腰湊近她,有些擔憂的撫向她的領口。
「司慕,我愛你啊。」
剛剛還蹙著眉尖的盛雲錦忽然抬頭,眉眼俱笑的向她開口。
司慕愣了下。
伴隨著盛雲錦忽然的輕聲表白,司慕察覺到額頭上落下了一道溫潤微涼的觸感。
是盛雲錦的吻。
緩緩抬眸,她對上了盛雲錦真誠而熱烈的目光,精緻的臉頰上是一如既往明媚而張揚的笑容。
兩人對視著,感受著耳邊心臟劇烈的跳動聲,司慕緩緩彎唇笑了下。
「我也愛你。」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攝影師也按下了快門鍵。
…
回去的路上,林筱遇提著一袋子滿滿當當的戰利品。
車子沒辦法開進這條商業街,所以三人只能先步行到出口。
頭上的發絲和身上的外套都已經飄落了稀稀疏疏的雪花,林筱遇嘟囔道,「天氣預報不準啊,不是說今天沒雪的嗎?」
一旁的盛雲錦聞言莫名的有些心虛,「本來就是時準時不準的…」
說著,她下意識的握緊了和司慕牽在一起的手。
察覺到她的力道,司慕側眸看她,以為盛雲錦是冷,沉吟了一下,便帶著她的掌心一起揣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裡。
盛雲錦低頭看了眼,心裡樂滋滋的。
剛才拍的照片她已經都保存到手機里了,有一張還被盛雲錦設置為了手機的壁紙。
一旁的林筱遇只顧埋頭走路,根本沒注意這兩人的虐狗行為。
扯了下脖頸間的圍巾,她嗡聲道,「這雪好像沒有要停的趨勢,我擔心再越下越大的話,我們待會兒的航班會被延誤…」
完全忘了這茬的盛雲錦眨了眨眼睛,她抬頭看了眼還在繼續飄著小雪的天空,隨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收回視線。
等坐車到機場的時候,雪已經停了,林筱遇鬆了口氣。
…
與此同時。
從這場雪飄落到停止,一直獨自站在酒店落地窗前冷眼旁觀的陳思虞神色不明的勾了下唇。
看來她上次在洗手間時感應到的不是錯覺。
這世間,還真的有人在修道。
既能隱匿行蹤,又能操縱風雨。
可是這樣的修為,除非已經成仙,否則尋常修道之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只是不知道…
這人和那個身懷法靈的司慕之間會不會有關係…
第70章
千年前。
京城。
盛府。
司慕垂眸望著盛夫人身旁的侍女呈到自己面前的木箱, 裡面是擺放整齊的各類田契、地契、庫房鑰匙,以及,盛家的私印。
堂上坐著的盛夫人面容慈善, 只是一直在虛弱的低聲輕咳,身後的侍女在她背上輕撫著。
待呼吸平復, 盛夫人方才慢慢的開口。
「這些,都是盛家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產業。」
「本來,這些都該由雲錦接手的……」
說著,盛夫人眼眶紅潤,面露哀戚。
她抬眸, 遠遠的望著庭院的方向。
在院牆一隅, 栽種著一棵柿子樹,那是盛雲錦三歲離家之時,她親手栽種的。
二十幾年過去,每年的盛秋十月,柿樹都會結果。
金黃透亮的柿果壓在樹梢, 盛夫人每次抬頭看時, 都忍不住嘆息紅眼。
二十幾年,她甚至從來沒有真正的見到過自己的孩子一面。
盛雲錦從小就與眾不同,她不會哭,不會笑,剛生下來時, 接生的穩婆甚至以為這孩子是個天生的啞巴。
盛家家大業大,夫妻兩人找了很多大夫來為女兒看病, 可都說她無病無災, 只是天生如此。
好在,後來慢慢長大, 她也如普通孩童一般開口說話。
夫妻二人鬆了口氣,即使女兒和常人有些不一樣,可他們仍舊不在乎,只要是平安健康的就好。
可在盛雲錦三歲那年,盛氏的夫妻二人就再也不能對女兒的不同尋常視而不見了。
盛老爺每日下午會帶著年幼的盛雲錦去書房教她念書識字。
那天,他試著教女兒握筆寫字。
細長的毛筆沾了墨汁,她握著女兒的手,教盛雲錦一撇一捺的在紙上書寫。
雖然盛雲錦總是面無表情,可在盛老爺看來,這可能是旁人常說的慧極傷身。
他的孩子聰慧,老天爺看不過眼,便要從旁處尋些她的短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