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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鍾聞言臉色有些變了,他沉著臉,「剛才不還說工作不忙嗎?怎麼,連陪我這老頭子吃頓飯的功夫都沒有?」
在心中嘆了口氣,司慕垂著眸子沒出聲,顏色淺淡的薄唇緊抿著,側臉的線條無端的就升起了幾分距離感。
腦海中又不自覺的閃過盛雲錦的影子,司慕的眸光微閃,置於雙膝上的指尖微不可查的動了動。
瞧著司慕這副冷硬說不通的樣子,司鍾也自覺說的話有些重了,他的語氣放緩了些,「只是一頓飯而已,你就當多交些朋友了。」
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笑著道,「我這些學生里也有不少經商做生意的,你去認識認識,說不定以後對你的公司也能有些幫助呢。」
今天一早起就在各大商場的品牌店面里巡視,一直忙到晚上又開了一個小時的車趕到這裡,司慕聽著耳邊這千篇一律的話,只覺得疲憊的額角又在隱隱的脹痛。
勉強維持住了臉上的笑意,司慕抬眸看向正在眼含期許的看向自己的司鍾。
「爺爺,我現在沒有結婚成家的打算,公司還在發展期,我現在的生活重心還是會落在工作上。」
一番話說完,司慕沒有再避開司鐘的眼神,所以她親眼看到了司鐘的神色變化。
臉上的表情帶著滿滿的不理解和失望,司鍾反問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考慮這件事,司慕,你現在已經不年輕了,你都三十多了,再不結婚你以後還要不要生孩子了!」
又是類似的說辭,司慕聽到之後臉色沒有絲毫的改變,甚至心中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起伏。
她心裡明白,不管她再怎麼說,司鍾都不會理解她。
因為在他的心裡,女人就是應該按部就班的結婚,生孩子,照顧家庭。
因為有這樣的想法深植在他們的心底,所以解釋再多都沒有用的。
抬腕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司慕從沙發上起身,溫聲道,「我對生活有自己的規劃,您不用擔心我。」
說著,她裝作沒有看到司鍾愈加氣憤的臉色,「明天還要上班,我先走了,您也早點休息。」
話畢,司慕便轉身往外走去,路過一扇房門時,司慕瞧見了趴在門縫處在偷偷盯著她看的司櫻。
露出了一個客氣疏離的笑容後,司慕便移開了視線,徑直推開門離開。
…
一路驅車回到家裡。
司慕打開了客廳的燈,寬敞明亮的里整潔有序,是司慕一向喜歡的極簡風。
脫下高跟鞋赤腳踩在地毯上,司慕邊走邊解開了兩顆襯衫領口的紐扣,白皙的肌膚被顯露出來,在領口深處,依稀能看到一抹淺淡的印記,與膚色幾乎融為一體。
從冰箱裡拿了瓶水出來,關門時,司慕注視著擺滿了盒裝牛奶和瓶裝礦泉水的冰箱,心中莫名的覺得少了點什麼。
緩緩的來到了陽台上,司慕在躺椅上坐下,然後慢慢的放空了自己的思緒。
腦海中天馬行空的想了很多,多到司慕還未曾留意,那些想法便一揮而散,只餘下了一個淺淺的影子。
今天晚上和爺爺的談話,其實在司慕的預料之中,她了解老人家的想法,所以從未真正的把那些話放在心裡。
她不重感情,在此之前,學業和工作就是她的生活重心。
後來開始創業,某次加班結束後,趙元琪突發奇想說要給她介紹個對象,問司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那是司慕腦海中第一次出現談戀愛這個念頭。
沒有給趙元琪答覆,司慕獨自一人留在公司繼續加班。
凌晨之後回到家裡,司慕早已經把這個問題忘在了腦後,可沒想到就在那天晚上,她久違的做起了夢。
夢裡,一個格外漂亮的女人在對她笑,然後,她們吻在了一起……
第二天醒來後,司慕生平第一次臉紅著一大早就躲進了浴室。
也就是在那天,她發現了自己的心口處突然多出了一個很淺很淺的印記,和肌膚融為一體,形狀像是一片葉子。
…
從那天之後,司慕就經常會做夢,夢裡無一例外,全是那個女人。
七年。
如果在夢裡和一個人纏綿了整整七年,大概,不動心是很難的。
…
今晚的月色還算明亮,空中的星星零星的點綴著,深夜的小區里格外的安靜。
司慕閉了閉眸,微涼的晚風吹拂著髮絲,沒有了髮簪的打理,長發在半空中凌亂的飄散著,盡顯隨性慵懶。
腦海中回想著今天和盛雲錦短暫的相遇,司慕不自覺的勾了下唇,隨後起身離開了陽台,往臥室走去。
今晚總該不會再夢到你了吧。
盛雲錦。
…
樓下的某間臥室內。
盛雲錦驀地睜開了眼眸,隨後床頭燈亮起,照亮了漆黑不透一絲月色的臥室。
第12章
定定的望著頂上的天花板,盛雲錦迷惑的眨了眨眼睛,她是幻聽了嗎,怎麼又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夢?
什麼夢?
夢到誰?
我嗎?
環顧了下臥室四周,確實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在,盛雲錦重又看向天花板的位置。
她,是住在我樓上嗎?
這裡的房子是盛雲錦成年之後回國置辦的第一處房產,當時她是想買頂樓的大平層,但聽售樓處的工作人員說她來晚了一步,頂樓已經被人買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