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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就別傻愣著啊!”張十夢已經衝到幾人面前,卻來勢不減,整個人起跳一記飛踹擦著莫離耳邊掃過。
咔嚓一聲,剛剛從幾人背後小賣部里悄無聲息走出來的木屑人,被張十夢一腳踹成滿地碎片。
這一次幾人看得真切,被重新打開的捲簾門後面哪還有什么小賣部的影子?那是一片比欲望更加空洞,比人心更加深邃的黑暗。
黑暗中唯一存在的事物,便是閣樓少女那的笑容。她的臉孔龐大駭人,讓幾人感覺自己像是被擺在娃娃屋裡的玩偶,在仰視主人的面容。
“快跑!”張十夢一把將雙腿發軟的紫黛舒扛在肩上,牽起郭懷忿就朝城市邊沿的樹林跑去。
放眼望去,無窮無盡的木屑人已經隨著黑暗的降臨填滿了整個城市。
遠方不時傳來幾聲撕心裂肺的哀嚎,代表著恐怖的殺戮正在夜幕下的城市裡四處蔓延。
而原本被張十夢踹碎的木屑人,此時像是發霉的蘑菇一樣,每一塊碎屑都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滋生出新的人偶。
打死一個,冒出幾十個
顯而易見,這並不是能夠以物理暴力破解的局面。
幾人決定進來探夢的時候,可沒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這還能算是新晉野生超凡者的築夢手段?
“這夢怕不是被什麼麻煩的東西給污染了……”如此危急之下,莫離倒是絲毫不慌,滿眼信賴地看向張十夢:“還打麼?”
“打……個大頭鬼啊!”張十夢抓狂往前一指:“看林子那邊!”
第54章 再吊
順著張十夢所指方向望去, 三人皆是打了個寒顫。
被像麻袋一樣扛在肩頭的紫黛舒更是抖得像是篩糠。
樹林之中,無邊無際的木屑人正扭動著人形的身體,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不快不慢地侵蝕著城市邊沿。
前後包夾, 再無退路!
“等等!”郭懷忿突然指向張十夢懸掛男人屍體的路燈大喊:“你們看!”
路燈將上面掛著的屍體拖出長長的影子,在地面圓形的光暈里搖擺,被淹沒在無窮無盡的木屑人大軍中。
令人在意的是,所有的木屑人都繞開了燈光覆蓋的區域, 仿佛那裡有一層無形的屏障。
“你之前折騰那屍體,就是為了這個?”莫離挑眉問道。
張十夢點頭確認:“我也不知道這裡會發生什麼,只是察覺到這殺人犯的存在在夢境中屬於一種十分詭異的狀態。
怎麼說呢……讓我感覺充滿矛盾。
之所以執著於把他吊起來, 除了確實有精神弱點影響, 也是因為我感覺到這個行為讓世界發生了某種變化。”
張十夢說得不清不楚, 蘭質蕙心的郭懷忿卻是一點就通。“白天……和黑夜, 姐姐……和妹妹。”
肩上扛著的紫黛舒也故作鎮定道:“這種現象不是很像‘潛入擾動’嗎?
十夢你忘了麼,芷鷺老師的大課上講過的。
當超凡者入侵夢境, 對【神秘】的【破綻】有了一定解析, 或者夢主人自願開放權限時, 就有可能出現噩夢同時受到兩個甚至更多意識干涉的顯現。
最後夢境會產生不可知的變化, 同時出乎所有干擾者意料之外。
如果這裡夢境主人的姐姐和被困於夢境之中的妹妹對那個殺人犯有著完全矛盾的認知, 它就會成為一個被干涉的【神秘】, 觸發某些不可預知的變化。
具體到我們現在所看到的模樣,就是‘殺戮’與‘守護’同樣存在的矛盾體。
當十夢‘殺死’這個【神秘】的肉身, 相當於用外力改變了它的性狀,讓它脫離了原本夢主人姐姐的定義。
還記得被囚少女使用木屑製造的詛咒人偶嗎?
如果黑夜是屬於妹妹的世界, 那麼殺人犯屍體所代表的含義, 就完全改變了!”
“黑夜象徵著危險, 光明象徵著安全, ”郭懷忿補充道。病弱的身體已經不堪重負地沉重喘息起來:
“所以在黑夜中懸掛的屍體讓沐浴其中的整個光束都變成了安全區!”
推理討論的同時,幾人一直朝著燈光範圍的區域奔逃。
“這也就說明……”莫離總結道:“我們一開始看到的,被困的少女,同樣是一位潛在的超凡者。
十夢,你果然不愧是本屆首席。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想到……”
“想到又有什麼用?”張十夢苦笑著,逐漸停下腳步:“最後還是判斷出了差錯,把屍體固定在那麼遠的地方。
按木屑人堆積的速度,我們在衝過去之前就鐵定要被淹沒了。”
“要不然你把我們扔進去?”莫離咬了咬嘴唇,似乎十分不願接受這個選擇。
張十夢苦笑:“扔不了那麼遠的。現在只剩下兩個選擇,上房,或者走下水道。
不過假設妹妹真的已經瘋了,在夢中統治黑暗的範疇,那麼下水道是個什麼情況可想而知。
上房的話,相當於斷了後路。”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且一再升級。
儘管身為專業超凡者的少女們依舊保持著鎮定,但每個人心中都清楚,此時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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