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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抹去的時間線里, 那位門書的前輩將夢境轉交給古神,以至於在自己死後留下一個除【時之果】外無可破解的死局, 以此篩選出張十夢的身份。
不過那時候的書店老闆是早有預謀, 不知花費了多少時間為那次捨棄自己生命的試探做足了準備。
而眼下的密室之夢中, 夢主人考官先生卻是被迫而行。非但不願主動配合幕後主導者, 反而還有意在夢中留下諸多後門破綻。
“可是照你自己說的……考官先生不是已經死了嗎?”紫黛舒困惑道:“我是說,現實中的,真的那種……”
“人死了,夢未必一定就會消失。如果牽扯到更麻煩的東西……”莫離欲言又止,明顯想到了什麼,臉色不太好看。
她猛地抬頭看向張十夢:“有把握嗎?”
張十夢點點頭:“有一些,不過還需要你們幫忙。
首先確認一下,從考官先生‘有意’留下的筆記看,我認為他的精神弱點大概是偏執型精神障礙,你們認同嗎?”
“大概是的,”郭懷忿顯然對心理學也有一定的研究。這似乎是倚仗學識戰鬥的門書門徒們典型的共性:
“如果你前面關於他在有意留下線索,對抗控制的推理成立的話。”
“你是想說,這個夢境的‘破綻’就是他對於滅殺‘蟲’報仇的執著?”學霸紫黛舒腦筋飛快。
在沒有人系統教導她的前提下便已經從幾人對話中掌握了不少超凡世界的定理:
“只要我們真的獻祭一位蟲之道途的學員,或者毀去有關於蟲的某種意象連接,甚至字面意義上在屍體面前碾死蟲子,就可以回到現實?
這樣的話……慈珂一直執著去做的事情,豈不是正確的解法了?”
“恰恰相反,”張十夢搖頭否定:“那是一個陷阱。”
張十夢不會向幾人解釋自己所經歷的時間線,在紫黛舒首先發起“完成獻祭”之後局面的混亂。
三十八號怪談的【神秘】只是讓受影響著變得易被暗示,而本身沒有明顯的暗示傾向。
藉助這東西設局的幕後黑手除了在房間布置中埋下諸多暗示線索外,恐怕也樂得見到考官先生留下那本筆記。
筆記之中除了考官有意留下的情報外,布局者也藉此藏下了致命的殺機。
可惜有【時之果】在,再巧妙的圈套也成了擺設。
“考官先生對於‘殺蟲’的偏執從一開始就是在三十八號怪談的影響下形成的,”張十夢分析道:
“考慮到幕後黑手的能量,他女兒的死甚至也可能是為今天布局的一環設計。紅露梳院
你能指望用敵人有意留下的‘破綻’打敗敵人嗎?”
“所以我們要做的,是找到考官先生未受影響的,真正的執著?”莫離始終保持清醒。
“沒錯,”張十夢此時變得越發確定:“既然他意識到了自己入了套,甚至意識到了自己死期將至,有意為我們這些後來者留下線索……
那麼他真正的執著,值得他捨棄生命也要去完成的事情,其實已經顯而易見了。”
“徹底擺脫幕後黑手的控制!”紫黛舒立即想通。
郭懷忿卻是皺起眉頭:“那我們豈不是陷入了一個無解的死局?
考官人都已經死了,還怎麼擺脫控制?”
“不,恰恰因為他死了,才讓我們的麻煩變得非常簡單。”此刻張十夢雙目炯炯有神。
她走到考官的屍體旁邊,在不接觸屍體的情況下探手從下方直接抬起椅子,一直把椅子和上面的屍體托到密室另一側的石膏像面前。
那裡,正是張十夢偷襲慈珂時擬態偽裝的石膏半身像原型。
唯有偽裝成房間裡原本就有的東西,才不至於被敏銳的殺手發現異常。
房間內的格式雕像,擺件,實在太過繁多,張十夢便是在賭慈珂記不下每一件物品的位置。
她賭贏了。
張十夢將椅子和上面的屍體隨意丟在地上,上前一步輕敲石膏像上的標牌。
和先前在第二關大廳中的雕像一樣,標牌上寫著考官歷史老師的職務和今天的日期。
“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我本來沒有發覺這個細節。但通常石像下銘刻的日期當是所塑人物的生平或忌日,不是嗎?
看清楚,考官先生,這是你自己在清醒時留給我們的線索。
就在今天,你已經死了。
他們沒有辦法控制死人的思想,你已經,徹底自由了。”
石像面前,考官的屍體毫無反應。
這也是理所當然。張十夢自然不可能指望一具屍體能聽懂她的陳述。
但考官已死,他的【神秘】與執著尚存,以一種詭異的方式遭受著三十八號怪談的操弄。
這些,才是張十夢溝通的對象。
她拿出考官留下的筆記,翻開扉頁,指著那暗藏有美尼歐斯之名的藏頭露尾歌謠:
“我們還只是初入超凡的門徒,沒有能力替你解決這麻煩的玩意。
但是你人都死了,就只剩下這個夢在為它服務。
只要你的噩夢終結,它的操弄,背後的陰謀,你所背負的一切……便全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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