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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院使則去了少府監,今日徐司監召六院院使吩咐事情。

  華琬一人到工事房,整理好桌案,磨了墨,拿出一卷玉版宣。

  前兒與羅院使商量後,華琬決定將花絲工藝,尤其是其中編織法用文字和圖畫詳細地記錄下來。

  待她編完了會請羅院使和徐司監相看,沒有問題便裝訂成簿,並請人雕版印刷。

  將來進凝光院上界坊的金匠師,可以人手一本。

  華琬剛在第一張玉版宣上繪製出基本手法,有婢子進來言林馨又來尋她了。

  華琬無法只能擱下羊毫。

  到了外院,見林馨抱著她送的手籠站在廊下,一臉期盼地翹首朝內院張望。

  “阿琬。”看到華琬林馨激動地迎上前,迫不及待地說道:“我在南門街的一家酒肆附近見到一人,似是原先林家的一位掌柜,那位掌柜極得我爹信任,我想問問他,可知道爹娘去哪裡了。”

  華琬笑道:“是好事,馨姐姐問了嗎?”

  林馨低下頭,用牙齒磨著乾裂的嘴唇,直到滲出血絲才囁嚅道:“我一人不敢上前問,畢竟是我害了林家,害得爹娘離開京城背井離鄉,阿琬,你能陪我去嗎。”

  華琬猶豫地看了看周圍,辛蒼和辛蕪不在,單獨陪林馨出凝光院她亦有顧慮,“今日恐怕不行,明日吧,明日再陪你一道去詢問。”

  林馨焦急地抬起眼,“我怕那掌柜明日會不在南門街酒肆,阿琬,南門街不遠,你陪我上前問兩句話就回來,真沒旁的事,我只想知道爹娘他們好不好。”

  林馨說著說著開始哽咽,肩膀不停地顫抖。

  華琬眼見林馨嘴唇上凝結出一點點血珠子,生生打個激靈。

  南街確實距凝光院不遠,過去尋個人而已,“馨姐姐別哭了,我去吩咐馬車。”

  坐在馬車上,華琬拿出一支青花瓷的小牙筒塞到林馨手中,牙筒里是開春桃花水融的口脂,“馨姐姐唇太幹了,每日裡塗一些,裂了得多疼。”

  林馨怔怔地打開牙筒,用小拇指挖出一點兒,還未塗在唇上,眼淚先大顆大顆地滴下來。

  到了南街林馨說的酒肆,二人裹緊了大氅走下馬車,在四周看了一會,林馨眼尖發現熟人在酒肆內。

  華琬扭頭問道:“馨姐姐可看清楚了,是林家原來的掌柜嗎?”

  林馨忙不迭地點頭,“阿琬,是焦叔,焦叔本是我爹最信任的,看來爹離開京城後,未再經商,否則不會留下焦叔,也不知爹娘和弟弟靠什麼謀生。”

  林馨眼圈子又紅了,雙眼已經因為流太多淚,而腫得像兩顆魚泡子。

  華琬牽住林馨的手,主動說道:“馨姐姐別難過,我們一起上去問問,說不定你爹娘在外面有更好營生,只是焦掌柜不肯離開京城,才沒再跟隨你爹娘罷了。”

  走進酒肆,躲過店小二的招呼,兩人直直朝焦掌柜走去。

  到了近前,林馨緊張地握住華琬的手,哆嗦著雙唇又問不出話來。

  華琬無奈只得替林馨喚一聲。

  焦掌柜轉過頭看華琬一眼,目光很快落在林馨面上,愣了好一會,不敢置信地問道:“可是林娘子?”

  “嗯,是我,焦叔,我爹娘在哪兒。”林馨激動地問道。

  “老爺和夫人……”焦掌柜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躬身道:“還請林娘子到雅間說話。”

  林馨毫不猶豫地牽起華琬隨焦掌柜朝二樓雅間走去。

  雅間在二樓穿廊盡頭的清淨地,進了雅間焦掌柜指了指矮塌,“兩位娘子先坐,我去吩咐小二送茶水進來。”

  華琬想說不必麻煩,儘快與林馨將話說清了,她好早點兒回去。

  無奈話未說出口,焦掌柜已經出去併合上了門。

  “阿琬。”林馨扭頭一瞬不瞬地盯著華琬,空洞的目光令華琬毛骨悚然。

  “怎麼了馨姐姐?”

  “阿琬,以後我們相互照應好嗎,我們同在一處不用擔心被人欺負,更不用害怕惠王妃。”林馨一邊認真地說著,一邊朝靠近槅門的桌案走去。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華琬心裡油然升起一股不安,要朝門外跑去,廂房屏風處忽然傳來響動。

  華琬偏頭看去,趙允佶從屏風後得意地走出來。

  在華琬因為驚訝而慢下腳步的一瞬,林馨閃身出雅間,並從外面栓上了門。

  華琬很生氣,奔到門前,“林馨開門,你快開門。”

  林馨靠在門框上聽著華琬焦急地叫喊,胸口劇烈地起伏,身子靠著門框慢慢滑下,最後癱坐在冰冷的地上,整個人縮成一團。

  她其實已經不恨也不討厭華琬了。

  她落魄至此是咎由自取,華琬沒有嫌棄和看不起她,仍舊真心地幫助她,可她卻再一次利用了華琬的善良。

  可是華琬跟了二皇子,她兩便又能在一起,如同當初在工學堂同住一間齋舍,在凝光院同住一間廂房一樣,現在回憶起來,那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廂房裡傳來瓷碗摔到地上的聲音,林馨緊張地一下彈起,很快屋子裡聲音又輕下來。

  林馨因為頻繁地被人扇巴掌,耳朵聽覺下降了許多,不管貼得多近,她都聽不清裡面在說什麼。

  屋裡華琬摔了一隻茶碗,抓起鋒利地碎瓷指向朝她靠近的趙允佶。

  趙允佶嘆一口氣,神情跟著落寞下來,若皇上賜婚的是他和華琬,今日華琬會溫柔如水,而不是緊張害怕地用生命相挾。

  “華娘子稍安,本殿下絕非強人所難之人,請華娘子在此相聚,是想好生說說話。”趙允佶往後退兩步,見華琬捏著瓷片的手仍舊不肯放下,無奈道:“好好,我再離得遠點,華娘子手巧,能制出巧奪天工的飾物,乃我們新宋最了不起的金匠師,可千萬別傷了手。”

  趙允佶在矮塌坐下,“華娘子,你瞧,本殿下是君子,不會亂來的。”

  華琬心怦怦跳著,她真後悔沒有聽殿下的話,分明知道林馨是惠王府的人,而且辛蒼和辛蕪不在,她怎能隨隨便便與林馨出來。

  “下官已經是趙允旻未過門的妻子,單獨與外男見面多有不妥,殿下有甚要交代下官的,可以請少府監傳話。”華琬靠著槅門嚴厲地說道。

  趙允佶聽到趙允旻三字便不耐煩,不停地舔嘴唇,眼中欲望越來越強烈,美嬌娘在眼前,他卻得浪費唇舌說些沒有用的。

  第248章 誆騙

  “若非本殿下被禁足,那日向父皇求賜婚的會是本殿下,華娘子該是我趙允佶未過門的側妃。”趙允佶望著華琬精緻的小臉,一陣痴迷,恬不知恥地說道:“論起情深緣淺,倒似在說我兩,華娘子,看見你對趙允旻一往情深,本殿下真的很心痛,更為你不值。”

  華琬嘴角勾了勾,不屑趙允佶說的話。

  趙允佶隔著厚厚襖子,裝模作樣地揉揉胸口,高深地問道:“華娘子可知道趙允旻此刻在哪裡,又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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