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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馨懊惱的一揮手,“別提了,這不著急麼,早在羅坊主說此話前,我爹就去尋人了,後來知曉了又能怎樣,送出去的錢豈可能再收回來,只能自認倒霉。”

  雖然林家家財頗豐,五百兩銀尚不足掛齒,可銀錢平白打水漂,還是令商賈之家出生的林馨鬱悶了好一陣。

  林馨撅起嘴,掰手指在那算著,“咱們六院裡匠師大約有一千人,一千人里至少一百戶人家去尋吏部或少府監官員了,假若一人五百兩,那就是五萬兩銀。”

  華琬聽言蹙緊了眉頭,古之聖者有云:‘德莫高於愛民,行莫賤於害民’。

  偏生朝廷那些權貴非但不珍惜子民,還藉機斂財,希望皇上嚴懲了二皇子趙允佶。

  “罷了,不提煩心的事兒,阿琬,你們上界坊可有好玩的,今早上我還瞧見了北梁的兩位匠師,除了個頭高些,臉黑點,其餘倒是與我們新宋女娘差不多。”林馨懶懶地靠在床榻舒展腰肢。

  華琬好笑:“自然一樣,都是兩眼睛一鼻子,對了,我有件事情馨姐姐聽了定然歡喜。”

  林馨以為華琬要賣關子,不想華琬順嘴一路往下說。

  “馨姐姐,表哥不是考上進士了麼,前日雁塔題名後就等著朝廷下官牒和任命狀了,舅舅、舅娘很是歡喜,在家中擺了席面,請當初關係親近的雲霄鄉鄉民一起熱鬧熱鬧,舅舅寫信與我,要我明日回去一趟,馨姐姐可要一起去。”

  華琬一邊說話一邊略略收拾了廂房,無事後,提了只裝針線的笸籮到自個床榻旁坐下,她要繡一隻流雲百福荷囊,再墜上如意結穗子送與殿下,白日不得空,晚上要多爭些時間。

  林馨一聲哀呼,“表哥的慶功宴,我自是想去了,可是……”

  林馨沮喪地垂下腦袋,原來自從他爹在貢院放榜日見到了李仲仁後,就不允許她去李家了,她爹言正是因為合適,所以她才得避開,不能讓李家人看扁了去。

  林馨壓抑著內心想見李仲仁的衝動,咬牙說道:“阿琬,我不去了,代我向舅舅、舅娘問好。”

  “咦,真的不去嗎?”華琬壓根未料到林馨會拒絕,舅舅在信里說宴席圖熱鬧,人多些才好,還順道提了可以帶林馨去的。

  “嗯,不去了。”林馨知她爹不會害她,堅定地拒絕。

  華琬想了想,林馨不去也罷,她還不知曉表哥對林馨的心意,明日她正好尋了機會,單獨問問表哥。

  翌日華琬向羅坊主告假,不忘與辛蒼、辛蕪解釋原因,讓二人先與羅坊主學,待她回來,再繼續教她們。

  辛蕪的性子要活潑些,嘰嘰喳喳問了許多,似乎想跟了華琬去瞧熱鬧了,扭頭發現羅坊主在瞪她,趕忙噤聲不再多言。

  第147章 正氣

  華琬乘馬車剛到棗家子巷巷口,遠遠瞧見出落成清秀小娘的香梨站在院外等她。

  香梨見到馬車不敢認,直到華琬探出身子與她招手,才一臉歡喜地朝華琬跑來。

  二人有近一年未見面,小香梨牽著華琬手不肯鬆開,兩眼紅紅的,嘴裡嘟嘟囔囔地怨華琬都不回雲霄鄉看她,可她亦知曉華琬在六院事重,並不真捨得怪。

  李仲仁聽到馬車軲轆聲亦走了出來。

  中進士後李仲仁是有官身的人了,葛氏特意買了羅紗和絹布,親手替其縫了身袍服,本就生得俊朗,穿上羅紗袍服更是風度翩翩。

  看到華琬獨自一人過來,李仲仁心情愈發好,因華琬在放榜日獨自離開而於心中布下的陰霾,多少散去了些。

  李仲仁走到華琬跟前,看向華琬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寵溺,抬手揉了揉華琬腦袋,不管過去多久,不管他和華琬如今各是甚身份,華琬仍舊是他最疼愛的妹妹。

  而李仲仁抬手時,華琬是想躲開的,除了殿下,她不喜被旁人觸碰,無奈香梨擋著她,只得偏了偏頭,人卻退不開。

  李仲仁朝香梨微微頜首,直接牽起華琬手往院內行去。

  華琬臉色一變,院子裡皆是鄉親,表哥此舉縱是無心,也會叫旁人誤會了去。

  幸虧李仲仁牽的不緊,華琬一狠心掙了出來。

  李仲仁回首面露驚訝,華琬滿是笑意的眼中透著股堅定。

  李仲仁雙眸浮起層薄霧,有幾許迷惑和不解,他終於察覺到他與華琬之間出現了一堵牆,他努力地推,但牆紋絲不動。

  考中進士的喜悅一點點褪去,李仲仁忍住紛亂思緒,溫柔笑道:“阿琬,你是我妹妹。”

  “嗯,你是最疼我的哥哥。”華琬抿嘴笑,笑容如碧藍天空的雲彩,在眼前又遠在天邊。

  華琬回身牽走香梨,舅舅、舅娘、表哥的好她都記著,她會好好報答他們的。

  到了屋內,華琬向舅舅、舅娘、莫福叔等鄉親問好,周圍人多了,香梨又被莫嬸喚去問事情,華琬才與李仲仁說起話來,“表哥,放榜那日我本是想等哥哥回來的,可事發突然,我不得已離開,對不起了。”

  李仲仁苦澀一笑,“不妨事,本該以公事為重,我也不對,明知你忙,還將你從凝光院喚出來。”

  華琬撓撓頭,顯然表哥不開心,可她又不能說出實情,華琬忽然想起那日夜裡她在汴河碼頭瞧見表哥一事,詢問道:“表哥金榜題名後可是去汴河游畫舫慶祝了?”

  李仲仁蹙了蹙眉,未隱瞞華琬,“那日夜裡我確實去汴河了,朝中張大人邀請我在太學的同窗王笙到汴河賞景,王笙亦考中三甲進士,不知緣何,王笙向張大人提起了我,我本想拒絕,但礙於張大人和王笙的面子,還是勉強去了。”

  “張大人是何人?”華琬好奇地追問。

  李仲仁將聲音壓得極低,“是張貴妃的嫡親哥哥,在朝中門下省任五品給事中,汴河賞景後張大人曾與我遞了請帖,想收我入他府,雖知曉若為他所用,我在仕途上能更坦蕩,但我一向看不慣這種將百姓踩在腳底、心懷叵……嗯,準確說是為一己私而結黨營私的朝臣,遂拒絕了他,對了,阿琬,你怎知曉那日我在汴河。”

  華琬最佩服哥哥的一身正氣,由衷地朝李仲仁豎起大拇指,至於她為何在汴河,華琬未開口臉先紅,“我正好與一位朋友乘畫舫游汴河。”

  李仲仁嚴肅道:“阿琬,晚上你要少出去,你那位朋友是何人,可能信得過。”

  華琬當沒聽見,自顧地左右張望,看到香梨同莫嬸說完話回來,連忙朝香梨走去,“表哥,我有事與香梨說了,一會再來尋表哥。”

  “阿琬,我……”第一次見華琬溜的這般快,李仲仁氣惱的一時無言。

  華琬揉揉額角,早知道她不提在汴河看到表哥了,惹得現在關於林馨的事還未問出口,她先落荒而逃。

  院子裡鄉親們在大聲說笑,起初眾人還會顧忌有了官身的李仲仁,後來發現李仲仁仍與當初在鄉野的溫雅小郎一般無二,便放心了,對李仲仁肆意誇讚個不停。

  “李小郎年紀不小,如今又是進士,該準備娶媳婦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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