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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院使雙手微顫,激動地領三人上前接旨謝恩。

  睿宗帝看著跪在地的吳院使等人,“你們制的金頂冠與金鳳環,給了朕大驚喜,據朕所知,凝光院正使之位空缺雙年有餘,能得此佳績,實屬不易,朕先才已交代徐司監,你們大可放心,凝光院正使一位,很快會定下。”

  “皇上百忙中仍關心凝光院,實為凝光院眾匠師之幸,下官代凝光院百名匠師,謝皇上隆恩。”吳院使深深拜倒在地,凝光院院使不可能讓一名門外漢來當,既然皇上親自吩咐了徐司監,凝光院內又數她與徐司監最熟,故院使之位是穩噹噹地落在她手上了。

  吳院使胸口起伏,她盼這一職,盼了不知多少年。

  “好,金頂冠與金鳳環將作為新宋國瑰寶收於宮中,你們先下去吧,可以放寬心好好享用宮宴了。”睿宗帝揮了揮手。

  很快內侍又喚了文思院上前受賞,文思院雖惜敗於凝光院,可實力亦有目共睹,算是雖敗猶榮。

  宮宴仍在持續,為了表示對使臣的歡迎,新宋國準備了異域歌舞,龜茲鼓樂很是熱鬧。

  吳院使、羅坊主亦閒不下來了,不斷有人過來向她們道賀,吳嬋蘭甚至故意四處亂走,生怕別人不知曉她是凝光院金匠師,還有意無意地往上席靠近,盼著能多看大皇子或北梁皇子兩眼。

  嚴天修乜眼同悶聲喝酒的趙允旻說道:“你與這熱鬧的大殿真是格格不入,我放眼望去,除了你以外,最悶的要數凝光院的華匠師了,她們凝光院不是剛得六院之首嗎,她怎似乎一點不開心,難道是因為你?”

  趙允旻自斟一杯宜城九醞,“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我新宋國人奉承的精神境地之一。”

  “你還真是不遺餘力地誇她,不過華匠師長的倒是不錯,叫我看不出兩年,容貌能賽過號稱京城第一美人的張貴妃。”

  趙允旻眉心深陷,嚴天修輕佻的語氣令他不悅。

  趙允旻耐著性子同嚴天修碰了杯,再用唯有他二人能聽清的聲音說道:“嚴兄,我在皇宮內的處境你應該清楚,今夜我會至都亭驛尋你,有事我們晚上再議。”

  嚴天修懶懶地夾起一塊臛羊碎放到口中,“也罷,此處嘈雜,確非談事之地。”

  “不知嚴兄與大哥談甚談得如此開心。”趙允佶敬了朝中重臣一圈後,又折了回來,許是因為被富寧路一案氣到內傷緣故,趙允佶酒量差了不少,這才喝了幾盅,竟就昏昏沉沉起來,眼前這北梁二皇子就帶了數道重影。

  嚴天修對趙允佶的印象一直不佳,他知憑藉趙允旻的本事,就算再難,費些功夫也能將趙允佶踩在腳下,他無需在趙允佶身上浪費精力。

  嚴天修故意回道:“閒話罷了,對了,先才二皇子言文思院匠師的工巧技藝最為出眾,現在怎讓凝光院得了第一,二皇子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北梁,不肯北梁學走新宋的制飾技藝?”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趙允佶險些咬到舌頭,為這事他已經在心裡將王芷蓉罵千百遍了。

  那賤人身在凝光院,還是金匠師,怎可能半點不知曉凝光院為六院競藝制的首飾,還敢言吳院使不在意,若不在意豈能制出那般精湛的首飾,賤人在騙他!

  賤人必須教訓,可教訓賤人之前,他要先消除北梁皇子對他的誤會。

  “不不不,嚴兄聽我說,之前兩屆六院競藝,確實是文思院第一,誰知今年凝光院藏了一手,嚴兄放心,新宋最注重邦交,更大方不過,北梁想學什麼技藝,儘管讓六院教去。”趙允佶豪爽將酒飲下,愈發昏沉起來。

  “這六院的事,你能說的算?”嚴天修同趙允佶敬了杯酒。

  趙允佶穩了穩身形,努力捋直舌頭。

  “二弟,你喝醉了。”

  趙允旻放下杯盞,示意在附近伺候的宮婢去尋齊淑妃。

  顯然嚴天修在一步一步套趙允佶的話,雖說趙允佶是他要對付的人,可也不能由著嚴天修在皇宮大殿搗亂,要知新宋在北梁等國眼中,已經是一塊待宰的肥肉了。

  第128章 可願

  好意果然容易被誤解。

  趙允佶一個轉身,烈酒就潑到了趙允旻身上。

  喝紅了眼,趙允佶開口訓道:“你什麼東西,敢來碰我。”

  更難聽的話幾乎脫口而出,齊淑妃匆匆走了過來,先朝嚴天修道歉,“蠢兒不勝酒力,令貴皇子見笑了,醉話還請貴皇子莫要當真。”

  說罷齊淑妃命人將趙允佶送至偏殿醒酒。

  嚴天修懶懶地坐回案席,冷眼看被酒潑濕了蟒袍的趙允旻,趁旁人不注意,暗恨道:“我可是在幫你,怎麼,你不想將趙允佶除掉。”

  “於我而言他還有用,要除掉也不在此時,我的事希望嚴兄不要插手,以免亂了計劃。”趙允旻不在意濕濡一片的袍擺,周圍伺候的內侍、宮婢也無一人上前相問。

  “算我多管閒事。”新宋國人真的很磨嘰,有威脅的就該直接除了,嚴天修不再與趙允旻說話,終歸此次出使,他將新宋國工巧技藝帶回去就算圓滿。

  大殿喧鬧,眾人各自飲酒享樂,少有人留意到趙允旻與趙允佶間發生的事,可華琬將一切盡收眼底。

  “阿琬,我們已得六院之首,你怎仍舊悶悶不樂。”羅坊主與裁造院褚院使說了幾句話,回到華琬身邊,不解問道。

  華琬想了想,“師姐,大殿內太鬧了,吵得我頭疼。”

  “原來如此,我亦不喜這應酬,幾年才一次了,好歹忍忍。”羅坊主瞭然。

  華琬努力扯起嘴角笑,“師姐放心,綾錦院顏坊主過來了,您快去吧,我是幫不上忙了。”

  待羅坊主離開,華琬復又陷入沉默。

  若說大殿的喧鬧像一幅濃墨重彩的水染畫,那麼趙允旻與華琬真真就是兩團淡墨影,與周遭一切格格不入。

  午時內侍省大總管得睿宗帝聖意,命數十名內侍捧了六院競藝之物到延福門二層與百姓瞻仰。

  站在宮牆下候了整整一上午的安琚,早已昏昏欲睡,今兒他其實只向穆堂主告了一個時辰假,本與華琬打聲招呼就該回蒼松堂的,可轉念一想,既然來了,不看看華琬制的首飾,豈不可惜。

  這一等就是半日。

  安琚滿面愁容,他已經能想像穆堂主因他不守信而生氣的模樣。

  今日踩梅花樁是免不了,不過經由這幾月的訓練,他的耐力變得很強,蹲馬步,踩梅花樁,他皆能堅持三四個時辰。

  “快快,六院競藝的東西到宮牆上了。”

  就在安琚幾乎要放棄時,周圍百姓一股腦兒往宮牆涌去。

  安琚亦期待地往上張望,終於見到凝光院制的兩件首飾,只是隔得太遠,瞧不真切了,唯覺閃的慌。

  不過一刻鐘,內侍便將競藝之物重新捧回大慶殿。

  安琚揉揉仰到酸麻的脖頸,心滿意足地往蒼松堂奔去。

  為了飽眼福,安琚是極慘了,穆堂主知他不怕蹲馬步,不怕梅花樁,乾脆直接命他倒掛在後院的梧桐樹上,一掛就是兩個時辰,安琚滿面通紅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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