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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後,程眠明顯看到奶奶的表情放鬆了很多,老人家倒不是因為緊張,更多的是放心的情緒。
術前要做許多檢查,前前後後花了差不多一周的時間,裴縱之都陪在他左右,推掉了許多工作。
只是身為管理層,有許多身不由己,VIP病房的客廳里,偶爾能從沒關嚴的門縫裡看見筆記本瑩白的光。
手術當天其實很緊張,幸而手術進行地很順利,程眠從手術室出來麻藥還沒過,裴縱之陪在他身邊,時不時喊他的名字,謹防睡著。
「裴縱之。」
聽到床上的人喊自己,裴縱之低頭:「我在,怎麼了?」
床上的人卻又安靜了,裴縱之等了一會兒,正要轉身給他接水,又聽到一聲:「非縱。」
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聽到自己的遊戲,裴縱之訝異挑眉。
幾秒後,見床上的人舉起手,做出了一個割草的動作。
裴縱之:「……」
倒是有聽說過全麻的病人會下意識模仿日常生活,裴縱之喊了一聲:「眠眠。」
床上的人竟然有回應:「非縱你幫我把那個怪殺了,他總來打我,我藥撿不起來。」
裴縱之:「……」
然後忍不住逗他:「嗯,打死了,然後呢?」
「然後仇殺非縱。」
?
「誰讓他欺負我。」
??
「搶我小藥,打本還說我。」
???
「討厭的很,裴縱之你幫我打他。」
裴縱之:「……」
小神木還挺記仇。
「確定要仇殺他?那我去了?」
床上的人沒了聲,過了幾秒:「去吧,但你別把他打痛了。」
裴縱之扶額,乾脆把人按住,胳膊塞進被窩裡了。
程眠醒來後完全記不得這事,直到第二天凌晨查房,護士詢問完病人的情況後,說了一句:「沒喊著要仇殺非縱了吧?」
程眠:「……」
他腦子宕機,難以置信地看向男朋友。
裴縱之:「沒有。」
護士笑了笑:「那就好,有什麼事就按鈴喊我。」
病房裡只剩他們兩個,程眠嗓子發乾:「她……什麼意思?」
裴縱之忍笑,「或許,你需要一段視頻回放?」
程眠:「……」
或許不用等出院了,他覺得自己現在就能健步如飛逃離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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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懷仁和林懷希特意挑了周末過來看他,程眠還不能下地,跟個木乃伊一樣臥在病床上。
林懷希滿臉好奇,恨不得現在就讓他下地走兩步,還讓程眠好好感受下醫院的生活,「就當提前替我打探工作環境了,說不準以後我就在三院入職了。」
然後就被哥哥皺著眉頭說了:「有志向是好事,但醫生不要拿病人來開玩笑。」
程眠並不覺得有什麼,轉移話題問了些表妹學習上的事。
不問還好,一問頓時捅了牢騷窩,林懷希哭喪著臉:「你見過拉行李箱去領教科書的嗎?」
然後開始吐槽學業的種種苦難,掉發傷肝是常事,最可怕的是上課,老師們個個都不是好惹的,往那一站,氣場拉滿。
「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程眠:「……」
妹妹的樣子林懷仁已經習慣了,剛成年的孩子遇到壓力還沒有成熟的應對能力,抱怨完就好了,也不是真的要放棄。
林懷仁坐下和表弟聊天:「過年怎麼安排?」
程眠給他說了自己的打算:「今年就在敬城過,奶奶也過來這邊,要回去也得等開春了。」
他不好意思道:「今年不能和你們團年了。」
林懷仁點點頭表示理解:「新年多的很,不差這一年,過年我帶爸媽來敬城玩,到時候可以一起吃個便飯。」
年後他就要出國了,至少一年見不到面,多少有些捨不得。
程眠說好。
林懷希轉了兩圈,好奇道:「眠表哥,你的朋友呢?聽說是個帥哥,怎麼見不到?」
「他出差沒有回來,以後有機會見到的。」
裴縱之的存在已經不算秘密,不過除了奶奶和林懷仁,都不知道兩人的關係,只知道他有個很厲害的朋友。
林懷仁輕輕敲了下妹妹的腦袋:「問這麼多幹什麼,走了,下午不是還要上課。」
林懷希嘟囔了兩句,然後和程眠說拜拜。
恢復的過程不太好受,復健猶為痛苦,不過想到能擁有健康的身體,程眠便不覺得那麼難忍了。
比較遺憾地是在醫院不能剪頭髮,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太好的原因,在醫院這段時間頭髮長的比以前快好多。
一個月的時間,額前的劉海已經很長了,低頭看手機總會遮住眼睛,很不方便,反覆幾次後終於受不了,向進來換液體的護士要了根頭繩。
裴縱之走進來,看見病床上的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嘴角掛上笑。
程眠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自在地撫上後腦勺的辮子,小聲道:「是不是很奇怪?」
「沒有,好看的。」裴縱之沒忍住,伸手捏了下,認真道:「可以試試留長髮。」
程眠立即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太麻煩了,打理起來費事。」
光是綁這個辮子就失敗了幾次,一開始亂糟糟的,就像起床沒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