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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傢伙仰頭望著母親的臉,不說話,也不鬆手。

  白卿眉頭微蹙——

  最終小傢伙還是屈服了,把槍扔到地上。

  接下來,她並沒有當眾教訓兒子,因為人家現在很忙,沒時間看她打孩子玩。

  賠錢是小事,關鍵是外面的戲要接著唱,就是現去買琴都趕不及,更別說青合這種地方未必有琴行了。

  白卿趕緊吩咐趕來的丫頭,讓她回去把家裡的古琴搬來。

  「可這下一場戲怎麼辦?」班主攤手,外面成百上千的人可都喊著要聽「清平曲」吶,就是有琴,這搬來也要時間啊。

  「是清平曲?」

  班主下意識的點頭。

  「那倒好辦。」

  眾人詫異,沒琴弦、絲竹,怎麼個好辦?

  「有竹笛麼?」別的不敢說,這些曾經用來維繫生存的技藝,她還是能倒騰一下的。

  有人遞來竹笛。

  「用竹笛吹奏即可。」

  「……」眾人互望,清平曲是出了名以箏樂演奏的,笛子怎麼能代替?這不是砸自己的場子嗎?

  這時外面開始催了,再不決定,這大過年的,他們可就真要兩袖清風被趕出青合城了,班主硬著頭皮揮揮手……

  ***

  李伯仲之所以停下腳步,是因為他認出了那戲台上的一個人,一個女人,他的女人。

  這「清平曲」他聽過,在京城的太尉府,她在那些存心侮辱的達官貴人面前唱過一次,結結實實地把滿屋的人罵了個遍,連他一起。想不到今天又聽到了,只是這次,改了詞,也改了調,把婉轉的悽怨變成了愉悅。

  清亮的笛音、低低的鼓聲,加上那些衣衫翩躚的舞者,和還算可聽的歌聲——確實不錯。

  「這是什麼班子?」李伯仲身後一個穿男裝的嬌小「男子」,歪頭問雷拓。

  雷拓默默不吱聲。

  這時,台上的歌舞剛止,台下一片叫好聲。

  班主笑得嘴都合不攏,趕緊迎向下台的白卿。

  白卿將手中的手鼓遞還給樂師,並順手放下了戴在臉上的面紗。

  「我第一次知道清平曲也可以這麼唱,夫人真是高人。」

  白卿從紫袍婦人懷裡接過兒子,「清平曲本來就是太平盛世的曲子,應該唱得歡快些的。」

  「是是是,我們也是跟著京城的曲風唱而已。」班主還想多說幾句,卻被一高大男子隔到了一邊。

  「夫人。」雷拓向白卿微微欠身。

  白卿微愕,雷拓在,也就是說他回來了……

  ***

  「爹爹。」阿邦隔了老遠就看到了人群里的父親,硬生生從雷拓懷裡滑下來,跑到父親的腿邊,不是為了跟父親親熱,而是翹腳去夠老爹腰上的佩劍——李伯仲今天居然佩劍了。

  白卿的視線在他身後那個嬌小「男子」身上掃過一眼,最終落到了他的臉上。勾起嘴角,奉送他一個美麗的微笑。

  李伯仲身後那個嬌小「男子」歪著頭仔細打量眼前這個白衣勝雪的女子,她就是三夫人了吧?一直聽說這三夫人是狐媚的女子,今天她終於是見到了——沒有想像中的那般花紅柳綠,出奇的,她穿白緞,戴翠綠的髮簪,一臉的乾淨,雖然笑起來旁若無人。

  「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她的聲音很柔順。

  「我不是說過年回來?」王爺的聲音很低。

  「佟嫂的鋪子。」她指了指對面的胭脂鋪。

  王爺側臉看了看,沒做評價,回臉問她:「還要玩嗎?」

  她笑著搖頭。

  「那就回家吧。」王爺彎身抱起了地上的兒子。

  ……

  嬌小「男子」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漸行漸遠的那對男女,忽而轉頭問雷拓這個榆木疙瘩,「她看到我了嗎?」

  雷拓終於看了她一眼,「陸小姐,請。」

  陸小姐先是皺鼻子,隨即咧嘴笑,「你終於開口跟我說話了啊。」

  雷拓不應該說那句話的,他有些後悔,可來不及了——

  「王爺對這個三夫人好像真的很好,我要是真嫁過來,豈不是很可憐,不但要遭王妃她們排擠,連王爺也不理我……」陸小姐跟在雷拓身旁,一路自言自語過來,偶爾還會問他一句「對不對」。

  一跨進門,雷拓便急匆匆對這位陸小姐深深一躬,然後轉頭走人。

  「你走了,我怎麼辦?」陸小姐獨自一人站在院子裡。好像沒人打算理她。

  早說不能來,父親卻偏要她偷偷跟來,這下好,沒人理她,她要怎麼辦?

  五十二 他那聲色犬馬的生活

  雲陽樓在魏的屬地內,離青合城不算太遠,它是運河南岸最有名的風月場所,多少官宦子弟排著長龍去那兒燒銀子,據說占了雲陽樓的當家姑娘,比占了一座城池都風光。

  臘月二十九這天,李伯仲就被邀到了這裡,邀他的人是剛繼任的魏王,四十多歲的年紀,長相挺精神,就是有一點——瘦。

  魏王之所以邀李伯仲到雲陽樓,主要是為了掩人耳目,暫時還不想讓人知道魏跟漢北有關聯,當然,如果李伯仲能喜歡這兒那就更好了。

  魏在諸侯中的地位並不高,一沒有剽悍的軍隊,二沒有傲人的財富,充其量,一個附屬的料,這麼多年,他們也一直扮演著這樣的角色,誰強了就跟著誰。本來他們是東周的附屬,如今東周頹了,漢西離的遠,鞭長莫及,漢東、東齊又在狗咬狗,所以他們就找上了漢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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