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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殺人買兇,那——東立要做什麼?」東立幾十年來可都是做這個的啊。

  「買賣另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李伯仲笑笑,稍稍湊近郝亥的耳側,道:「消息。」

  「消息?」

  「對,消息,諸侯高官、王庭軍帳,什麼消息都行。」諸侯之亂即將開始,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個「知己知彼」可不就是消息嘛,買賣這東西不但能賺錢,還能讓他掌握到各諸侯的動向,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沒有把東立全部摧毀的原因。

  他跟郝亥入了東立,把老頭的視線引到了他的身上,趁著老頭捉摸不定之際,把東立外面的網絡切了個乾淨,重新換過血之後,編成新的東立。他之所以費這麼大勁,就是想它為己所用。

  而之所以把這個新東立交給郝亥,不只是因為他對秦川的熟悉,還因為他忠誠、仗義、唯才是用,他甚至能將自己的位子讓給別人,這一點他很讚賞,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需要一個能鎮住秦川的漢子,這一點,他很看好這個郝亥,他有那股氣概。

  「這麼精細活,我怕做不來吧?」郝亥有些不自信,他畢竟就是打家劫舍的主。

  「沒關係,會讓人來幫你,總能學會的,郝兄你只記著一點就行,不管漢東還是東齊,秦川不屬於他們任何一方。」只有這樣,他們才會爭執不斷。

  郝亥不是太明白,但又有些明白,處在模稜兩可之間,「非要讓我來嗎?」

  「非大哥你莫屬!」

  郝亥聽罷大笑,生平第一次聽人說「非你莫屬」,真夠提氣的!

  山上,正談笑風生,山下,廝殺聲響徹山谷。

  夕陽重彩,半側入雲,半側紅。

  ***

  也是在這樣的一個夕陽下,李伯仲回到了曉立,順著落滿桂瓣的羊腸小道,回到了那間桂木搭建的小屋。

  隔著竹籬笆,他看向白卿手上端得桂花釀甜藕——

  「要嘗嘗嗎?」她問。

  他伸手捏下一片放進嘴裡,香香的,甜甜的。

  四十九 美人 一

  離開曉立的路上,路過一間寺廟,白卿進去上香祭拜,她並不信神佛,但她卻十分虔誠。

  廟門口的卜卦人贈了她一支簽,因為她給了不少香油錢。

  當她從廟裡出來時,他正坐在馬上,兒子則吊在他手裡,他們喜歡這種玩法,雖然她不喜歡。

  爬上車前,她遞了件東西給他,是塊雪白的石頭,石頭上刻了個墨色的「安」字,還系了一條紅線,像是保命符之類的東西,他從不帶這玩意的,「你求的?」想不到她會給他求這種東西。

  「和尚送的。」送了一支簽,還有一塊平安符。

  他笑笑,將石頭繞到手腕上,沒再說什麼,「簽上寫了什麼?」指了她手中的簽紙問。

  白卿將紙展開給他看,上面只寫了兩行字:

  楓落其華顏如玉,橋前暫留御馬石。

  「說什麼意思了嗎?」這兩句話到挺有意思。

  白卿搖頭,「那和尚說他不解簽。」既然人家說不解,她也沒再追問下去。

  李伯仲彎身下馬,將兒子放到馬車上,並伸腳擋著他的去路,防止這小子背著娘親偷偷去抓車轅。

  從這間小廟再往西走,就進了漢東地界,車是他駕的,她也沒問他為什麼要去漢東。

  靠著軟枕,在馬車的輕微搖晃之間,她昏昏入睡,醒來時,天色已灰,低頭看看兒子,睡得正熟,輕手輕腳地爬出馬車,挨著他身邊坐下。

  「外面冷,你進去吧。」已近深秋,早晚都冷的很。

  白卿看著他的側臉,沒答應,因為她好奇他為什麼會帶著她們母子四處跑。

  「看什麼?」猛然湊過來,白卿甚至能在他的眼睛裡看到天際的星辰,想不到他的眼睛也可以這樣的純淨,純淨到能看見星辰的光彩。

  她笑了,真心的笑,因為他眼中的那點星辰。

  馬車上了進漢東的官道,官道是鑿山而建,所以道兩旁圍滿了樹,此時月亮剛從樹梢躍出,照在官道上,明晃晃的白。

  周圍靜謐的很,只有風聲,馬蹄聲。

  馬蹄聲戛然而止,因為男人的欲 望被這美麗而靜謐的夜色給喚醒了……

  唇齒相觸之間,他像是恨不得把她吃掉。

  「車……」白卿的手心擋在他的唇上,呼吸不穩,他們只顧著下車自己痛快去了,把車給忘了,車上還睡著兒子呢。

  馬兒只是信步往前吃草而已,只怪他們親熱的時間太久,所以才會落下這麼長的路。

  柔白的月光下,男人拉著女人的手緩緩往前去趕他們的馬車,途中輕聲細語著,不知在說些什麼,每次臨近馬車時,男人會故意放慢腳步,然後等馬車再遠一點,他們再繼續往前趕。

  「真走不動了。」走了大半個晚上,白卿實在是累了,只能拖著他的手腕,借著他的力氣繼續往前。

  他回過頭看來一眼,那眼神讓白卿突然有些擔心,趕緊鬆開他的手,卻已來不及,整個人被抱了起來,數聲淺笑過後,白卿被放到車上,這真是不成體統,恐怕連青樓艷姬也不會跟男人這般玩笑吧?他們卻做到了。

  他今晚真的是很有興致,玩樂的興致。

  「聽到什麼聲音了沒?」趁著她給他披斗篷的當口,伸手攬過她的腰,讓她挨著自己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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