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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好久胸口才會起伏一次。
其他人已經不忍再看,扭頭出去。
畢星然拍拍江時的肩膀,「江哥,我看得心酸就先出去了。」
江時點頭沒說話。
此時外面的太陽已經升起,霞光從窗戶照射進來,透過透明的艙門照在小傢伙的身上。
麻醉還沒醒,但它像是感受到了溫暖的陽光,腦袋微微動了動。
雖然著急尋找虐殺猞猁的那個人,但江時擔心猞猁醒了看不見他會害怕,還是堅持要等猞猁醒了再走。
這一等就等了足足三個小時。
上午九點的時候,猞猁終於醒過來。
它像是有目的的,剛從麻醉中甦醒,就迫不及待的轉著腦袋到處看。
等看見就站在氧氣艙旁邊的江時時,它那張毛茸茸的臉上像是鬆了口氣似的。
「你還在。」
猞猁的叫聲遠不如它外表看起來那麼霸氣。
有點類似於烏鴉,只會發出「嗷」的單音節。
大多數人在正常情況下聽見猞猁叫都會不由自主的笑出聲。
但此情此景,想來是沒有人能笑出來的。
沒有醫生的允許,江時不敢打開艙門,只能隔著門撫摸了下它的腦袋。
「是,我還在。傷口疼嗎?」
麻藥還在生效,江時其實是知道它不疼的,但江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該說什麼呢?
對一個被人類殘忍虐待後,依舊會帶著僅有的一點希望去相信人類,跟人類求救的猞猁,他能說什麼呢?
江時的沉默讓猞猁動了動腦袋,「你在難過?不要難過,我已經被你們救了,我還活著呢。」
都這樣了還想著安慰人,江時鼻腔有些酸澀。
他不知道該怎麼跟這隻才成年的小猞猁說,它以後就只能是活著了。
它無法再回到野外,除非有奇蹟,讓它腿上的肉全部重新長出來……
不過現在的小傢伙還不到想這些的時候,看見江時情緒不好,它兩個像是天線一樣的耳朵閃了閃。
「謝謝你人類~」
江時回神,匆忙搖頭。
「你是被人類傷的嗎?」
對於這個問題小傢伙沒有他想像中的抗拒。
毫不躲閃的回應。
「是。」
「不過……人類你不用感到抱歉,傷害我的又不是你,是壞人類,你是好的。」
江時看著它,一個字說不出來。
只能再度轉移話題,「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氣味。」
小傢伙說。
「我在空氣中聞到了令我安心的味道,我太累了,逃出來後我跑了好久好久,我試圖跟人類求救,但看見我靠近他們就會驅趕我,我沒辦法只能繼續漫無目的的走。」
小傢伙說到這兒的時候,似乎是回憶起什麼,打了個哆嗦。
「我身上的血腥味吸引來了兀鷲,它們叨走了我的肉。」
「!」
難怪!
難怪醫生說在手術的過程中,猞猁腿上缺了好幾塊肉,以為是被剔掉的,沒想到……
江時忍不住抽氣,將連著的皮肉活生生扯掉……
光是想想就很疼。
他幾乎要聽不下去,猞猁卻是語氣一揚,「然後我看見了熊,它們也看見了我,但很奇怪它們沒有攻擊我。而是看著我離開……我就繼續往前走,沒走多久我就聞到了你的味道。」
猞猁微微眯起了眼睛,兩隻耳朵抖啊抖啊抖。
「你的味道真的很舒服,直覺告訴我,只要能找到你,我就能得救。」
江時心情複雜,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可我也是人類。」
「是能救我的人類。」
小傢伙的眼神純淨,帶著野生動物特有的純真。
讓江時無法直視。
外面畢星然在喊他了,江時幾乎是落荒而逃。
「江哥,我們該上山了,不然又得天黑了。」
「江哥?」
畢星然的呼喚讓他回神,江時點點頭將思緒暫時從猞猁身上抽離。
——
好在今天依舊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許所長那邊派了一個正式警察來協助他。
林業局和這邊的動保組織也來了人。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上山。
昨天太晚,不管是誰江時都沒讓跟著。
金雕應該也在攝製組那邊才對。
但江時剛上山沒多久,就隱約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一開始還以為是錯覺。
結果畢星然拍了下他的肩膀。
江時才確定金雕在附近。
有了小猞猁的事情,他現在可以說是杯弓蛇影,一瞬間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他連忙吹響口哨,口哨聲在空曠的高原被風送出去很遠。
沒多久,一隻……不,是成群結隊的金雕。
遠遠望去天上烏壓壓的一片,江江細細一數十二隻。
還沒弄清楚這是什麼狀況,金雕又是哪一隻,就見有一隻金雕脫離隊伍飛快朝著江時所在的方向飛過來。
江時下意識伸出手,下一秒,重達十來斤的金雕就穩穩噹噹的站在了它的手臂上。
不等江時開口,金雕就用喙幫江時理了理他額頭凌亂的頭髮。
「夠嗎?」
「啊?」
江時有些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