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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面有他曾經遺留下來的陣法,那是他臨死前試圖破碎虛空逃離眾仙修圍剿時設下的大陣。

  「接下來需要我怎麼做?」站在他旁邊的是一名容貌清秀的獸耳少年,發色與溫苘禮如出一轍的銀色,身後卻隱隱約約有著九條尾巴的虛影。

  這是情沐辰,準確地說是情沐辰與越長卿融合後。

  情沐辰是在妖靈塔的第二層被越長卿找到的,正如溫苘禮所料想的一樣,越長卿只是簡單地跟情沐辰說完現在的情況,他便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情沐辰一直不知道自己能跟著褚彥來到這個新世界的原因是什麼,聽越長卿解釋完之後才終於明白。

  他其實很高興,一直一來他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對褚彥沒什麼作用的人,現在能幫到褚彥,對他而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況且沒有褚彥的世界,他自己也不願意獨活下去。

  現在的他還剩下八條命,而褚彥原本的身份又那麼特殊,若要讓他醒來,一條命也許不一定夠用,但是情沐辰不懼怕死亡。

  為了儘快將上古九尾玄狐的血脈激活,越長卿與他在妖靈塔里進行了強行融合,如煉獄般的痛苦結束後他獲得了新生。

  並且將妖靈塔七層的妖魄吸收殆盡。

  這才換來了這幅妖族半仙的軀體和修為,情沐辰知道自己是幾個分身里,自我意識誕生最晚(也就是年齡最小)的,但是沒想到與越長卿融合之後獲得的新軀殼看上去會這么小。

  說是十六七歲,也不會有人懷疑。

  不過九尾玄狐的壽命本就長,不論是越長卿的年齡還是情沐辰的年齡,都處於九尾玄狐的幼年期。

  情沐辰他也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自己還是越長卿。

  他擁有跟褚彥在一起的所有記憶,不論是曾經在天玄宗還是在這個世界的天玄分宗,在他的腦海里存在都那麼鮮明。

  他記得他被鎖在昏暗不見天日的水牢中時,頭頂傳來的那一聲吱嘎響聲,光線照進來的那一刻他的心情,以及逆著光出現的褚彥臉上冷傲而慍怒的神情。

  他也記得天玄宗最高處的閣樓,他守在沉睡不醒數月有餘的褚彥身旁,堅信褚彥會醒過來,直到褚彥體內的魂魄氣息消失不見,整個人如屍體一般冰冷下來,絕望的情緒就像是一頭漆黑的野獸,在一瞬間將他整個人吞沒。

  他是被褚彥撿回來的。

  他對修行不感興趣。

  他只想陪著褚彥。

  褚彥死了。

  那麼他的存在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於是,他選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就這麼一點點任由冰冷的河水從小腿一路蔓延,最後淹沒頭頂。

  窒息的感覺很痛苦,但是又沒那麼痛苦。

  比不上他發現褚彥神魂俱散時的心情。

  兩種人生在他的腦海中交織,喜怒哀樂都那麼鮮明。

  但是最核心的情感卻趨向一致——炙熱而坦誠、忠誠如一的喜歡,或者說是愛。

  他(們)的世界,永遠圍繞著褚彥,如果救褚彥付出的代價是生命。

  那他們的回答是——願意。

  溫苘禮將目光從褚彥的臉上收回,說道:「我們現在所站的腳底下,是一個血陣,擁有破碎虛空的力量,血陣開啟後你就跳入其中,用自己的血肉為引,指引褚彥回到他的位面。」

  情沐辰或者說越長卿現在聰明了,一下子就抓住了這句話里缺失的關鍵信息,心裡雖然有個想法,但他不是很確定,於是問:「血陣怎麼開啟?」

  果不其然,溫苘禮回答道:「用血,用很多很多的血。所以現在我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

  上輩子的自己不是好人,大陣自然也是邪法。

  想要重新啟動,只有用鮮血祭奠它。

  他們現在,就是在等。

  等獻祭的人們出現。

  越長卿(情沐辰)道:「還會有人主動來?」

  溫苘禮彎唇點頭:「會有人來的。」

  溫苘禮做事情向來滴水不漏,時間點也卡得剛剛好的,在他說完這些話不一會兒,遠處就出現了數百道修士的氣息。

  修士數量還在變多,不止數百,是上千。

  上千修士從遠方飛來。

  越長卿(情沐辰)抬頭朝來人的方向看去,是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紫衣華貴,容顏俊麗而憂鬱。

  是容煥。

  他當上了弦音谷的谷主,現在帶著谷中弟子來了。

  除他外還有兗洲的白淵宗,當初那個與褚彥鬧過不愉快但最後冰釋前嫌的小宗主元可欣和白淵宗的眾弟子。

  許多的劍修。

  以及一些他從沒見過的修士……這些人都是溫苘禮叫來的。

  越長卿(情沐辰)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怪異的神色,「你把他們騙過來,是想殺了他們,強行開啟陣法?」

  他看溫苘禮的眼神,一下子就不對了。

  這簡直比常隱還常隱。

  作者有話說:

  第107章 師尊尊尊尊尊

  「我暫時將神隕之境的『門』禁制抹除了,他們不用經歷空間亂流和雷暴,便能進來這裡面。」溫苘禮溫和道。

  「你這樣的行為我無法接受。」少年深呼吸一口氣,表達自己的觀點與立場。

  雖然他們的前世不是個好人。

  但血祭幾千人換一個人復甦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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