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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都感覺，外面的世界都是粉紅色的、晃晃悠悠的。
池毅整個人現在都像泡在熱水裡，感覺一呼吸就能吐個泡泡。
「有點熱…」
焦景予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哪熱？我幫你降降溫。」
說著焦景予想去嘗試著牽他的手，池毅像是碰到燙水一樣，直接把手甩開，臉側到一邊。
根本不敢看他。池毅乾脆閉眼，心想：怎麼出來逃個課還能被表個白？
什麼奇妙冒險啊這都。池毅心跳越來越快，他剛剛只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卻沒想到焦景予更加變本加厲。
「我…我不熱了，」池毅不知道說什麼，只好胡言亂語，「外面沒下雨了我要走了今晚還要刷數學題明天早上還要背英文單——」
「池毅。」
焦景予打斷他的自言自語，忽地湊近：「現在想親你。」
池毅直接把對方的嘴捂住，「你他媽耍流氓？！」
焦景予眼睛帶笑，看著池毅。池毅把他嘴捂的嚴嚴實實，絲毫不給他鑽空子的機會。
這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不要臉了？
「別他媽亂來，我要回宿舍了。」
池毅蹬他一眼，把手拿下來。焦景予笑著看他，「我們一個宿舍的。」
外面的雨徹底停了，兩人踩在泥濘小道上走著。池毅故意每走兩步跟他拉開距離，可每次焦景予都會跟上去，故意湊近。
這條網吧道子沒什麼燈，最遠的一盞也在岔路口。因為突然下雨的緣故，周邊一些小吃店都沒有出來。
一時間熱鬧化為孤寂，只能聽到踩在水窪里的腳步聲。
「讓開讓開咯——」
身後一道騎著摩托車的聲音奔來，池毅把焦景予往自己身後拽，避免水噴到他衣服上。
摩托車呼嘯而過，帶起一層水花，準確無誤地噴灑在了池毅的褲腿上。
「草…」池毅象徵性拍了拍褲腿，「算了，反正晚上要洗澡換衣服。」
焦景予在旁邊提醒：「你上一套校服還沒幹。」
池毅停下了腳步，細想回來確實是這樣。他哧出一口氣：「靠，忘了。」
「我還有一套，你先穿我———」
「閉嘴。」
耳尖泛上紅色，池毅雙手插兜把頭偏向一邊，故作輕鬆往前走。
兩人一路無言，池毅忽然就不太想面對和焦景予一個宿舍了。
他不太確定焦景予晚上會不會突然再跟他表白，或者突然發神經再搞一些流氓動作。
沒想到焦景予平時看著挺正經，沒想到是這樣一個人。
他還沒答應表白呢。
池毅停下腳步，「你進去吧，我今晚回家呆著。」
「不回宿舍？」
「不回。」
焦景予見他要轉身，拉住他：「那…能不能考慮一下我？」
「……」池毅遲疑了，他沉默不語。
且不說現在還不知道對焦景予是個什麼想法，他都還沒摸清楚自己的情況，怎麼能隨便答應別人？
而且…兩個男生在一起，比異性有更多阻礙，更多困難。
他現在還沒從被焦景予表白的言語裡抽離出來，現在腦子還嗡嗡的，有點暈乎乎。
一旁的焦景予耐心等著他，目光不移地望著他。
「我不知道。」
池毅輕輕吐出這四個字後，周遭環境忽然壓抑下來。只能聽到車流和學校內的打鈴聲。
「好。」焦景予輕輕笑，他能理解池毅現在的感受。於是上前揉了揉他的頭，「我等你，不急，慢慢考慮。」
池毅站著沒動，像被搓的丸子一樣，任由他隨便揉。
「我先回去了。」
焦景予收手，池毅還在垂著頭。他依舊沉浸在焦景予那句話里，還沒反應過來。
校門口的焦景予往前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又折返了回來。
「池毅。」
池毅腦袋裡又一片空白，他抬起頭看著對方，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索性把視線撇到一邊去。
「不用給自己太大負擔，也不要考慮過後不好意思拒絕我。」焦景予柔聲說，「現是我在追你，你隨時可以拒絕我。」
池毅沒說話，頭髮被吹的很亂。焦景予見他不說話，也沒再多說，轉身翻進了校園裡。
池毅一個人走在街上，他思考著今晚焦景予帶來的信息量。他拿出手機，打開發布過問題的app，發現自己那條既然爆了。
一時間多了很多評論和建議，他一條條翻過去，心情更複雜了。
他懶得看，索性返回主頁面，卻發現有個叫X的人跟他私聊。
X：最近我也有喜歡的男生，請問你們倆有後續了嗎？
C：你也是男的？
X：是的。
C：他昨天跟我告白了，我…我還不知道怎麼回應。
X：那你是什麼心情？
C：不知道，很亂。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就是…有點奇妙，也有點不知所措。
X：那你喜歡他嗎？
池毅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反感他。
你能告訴我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
X：眼裡心裡只有他，他怎麼樣都好，事事想著他。
C：就這樣？那我對我所有朋友都是這樣的感受。
X：不一樣。你不會想和你朋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