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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瞳老者的臉色頓時一陣難看,「月老頭,是你派人幹的好事?」
「我們和你們東域不一樣,行不來這種偷雞摸狗的卑鄙事。」被稱作月老頭的老人一邊擺手,一邊喊道:「你們可別冤枉我中洲月。」
他看上去似乎有幾分瘋瘋癲癲,但金瞳老者卻有十分忌憚。
要說除了被鎮壓在北域惡淵裡的那些上古凶獸妖族外,就屬這中域月家實力最為強勁。
這個老兒,不但看上去不靠譜,身份卻不簡單,他是月家最強大的存在,比還自己早了五千年進階元祖。
如果現在打起來,他還真沒把握搞得贏這個瘋瘋癲癲的傢伙,更何況月老頭身後還有無數一流仙族擁躉。
如今情況緊急且特殊,月圓之夜道門產生異動時搶奪天道是關鍵,最好是儘可能的保存實力。
自己繼承道門後的全部力量,成為新的秩序管理後,這個早就看不順眼的老頭子就再不是自己的對手,到時候……想到這,金瞳老人的眼眸中,折射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精光。
將自己內心翻湧的情緒斂下,金瞳老人緩緩收了目光,開始閉目打坐,吸收天地力量,不再言語。
見他不理自己,月老頭有些沒趣,開始仰頭研究那扇半開的道門。
他這幅無所事事的閒散模樣,可就急壞了旁邊月家的諸位長老,其中一人低聲喊道:「月老,您快些吸收力量。為幾日後的爭奪做準備!月家與中域的未來,可全都拿捏在您的手中。」
月老頭收回目光,皺著眉道:「月中域的未來怎麼會在我手上呢?」他攤開手心,仔細研究。
上面空空如也,於是他說道:「我手上啥沒有。」
「月老!」
另一名中年宮裙女聞言,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她眸光冷冷地盯著他,道:「您貴為月家至尊,自然應當承擔起月家與月家麾下中域日後的興盛。這般肆意妄為,難道連長老閣都不放在眼裡了嗎?!就算你不在意月家,難道連你的女兒也不在意了?」
外人都以為月家實力強勁,擁有仙域最強元祖,麾下追隨無數。
但是事實真相如何,只有他們月家的長老閣諸位長老知曉,月老厭惡仙域家族之間的明爭暗鬥、爾虞我詐,若非拿捏住了他的女兒,他根本就不受月家所控!
月老無辜的表情些許僵了一瞬,但是很快他便恢復了原樣,笑嘻嘻地坐了下來:「月珏長老不要生氣,老頭兒跟們鬧著玩兒的,來都來了,老頭兒自然是要做事兒的。」
月珏長老見狀,陰翳的臉色好了幾分。旋即閉上眼睛,開始吸納天地之氣。
東大域與中域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其他兩域,他們雖也有元祖,但皆是近幾年晉升的小輩,實力與這兩家相差太。
他們此次前來,只是抱著撿漏的心態,能分一杯羹自然是好,若是走了狗屎運被道門認可,成為天道新的秩序管理,就賺大發了。
域外,一望無際的冰原上,神殿再度恢復平靜,只剩下隱隱泄出玄奧氣息的「道門」靜靜懸掛在上空。
隨著月圓之夜的臨近,黑霧般的蓮花在緩慢地綻開。
……
而與此同時,金瞳老者麾下的厝艾與季貞二人在夜以繼日的趕路中,終於在半月後回到了東大域雲中城。
雲中城的城門口沒有守衛,整個城給人的感覺是一片死寂沉沉。
兩人臉色微變,立即帶著手下進城。
城內的仙族察覺到城門口的動靜,第一反應便是四處逃竄。
其中有的仙族甚至抱哭天搶地大喊:「沒有了,我真的一根沒有了!」
認出了其中一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仙族身上的季家服飾,季貞面色一慍,當即一巴掌隔空掌摑了去。
那名仙族被扇醒,抬起望見前方慍怒的季貞,顫抖著唇道:「家,家主?」
這時候,季貞終於看清這名仙族的樣貌——面色蠟黃,形容枯槁,整個人就像是被榨乾了精血的人干。
再看四周,放眼望去,所有的仙族,十之八九,皆是這樣的一副模樣,病懨懨的,似乎風一吹,就要倒下。
季貞渾身的氣息沉冷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
「有,有人修飛升,身邊跟著一位元祖。我們不敵,將……將我雲中城所有仙族的法線全部都搶走了!」
那被掌摑一巴掌的季家仙族說道,眼神中流露出驚恐。
這半月的經歷,給他帶來了嚴重的心理陰影。他們就像是被豢養起來的畜牲,渾身精血與法線全部用來供奉給那名紅衣青年。
他是他們在上的神只——
不,不是神只,是魔鬼。
想到自己被逼著匍匐在滿池血腥前的情景,這名仙族的表情不由得毛骨悚然。
然而他們卻是忘了,他們曾經在對待人修時,也是一模一樣的態度,甚至更加惡劣,更加喪盡天良。
被使用殆盡的法線融化成一灘血水,濃郁的血腥味將整座尊主府籠罩住。
季貞站在血池旁,臉色難得不像話。
厝艾撩起開叉的旗袍裙擺,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沾染上血池中的血,拿到鼻前輕輕嗅了嗅,而後伸出舌尖舔舐乾淨,漆黑的眸子羊瞳出現了一瞬。
從中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她不由得陰惻惻地笑了:「小東西,我還沒來找你,你倒自己上來了。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