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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的勁兒不算小,被踢的弟子立即站直了身子,深呼吸一口氣,大吼道:「是!越長老!」
越蓮滿意的收回筆直修長的大長腿,轉身朝褚澤明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鐘鳴聲——這聲音尖銳無比,似乎一雙爪子刮過人的耳膜,讓人遍體生寒。
越蓮猛地站住身子。
褚澤明也臉色一變,朝鳴鐘的方向看去。
——天音閣的警鐘聲。
……
警鐘聲只響了一會兒。
戛然而止。
緊接著,強大的靈力波動從從天音閣傳來。
尖銳悽厲的叫聲響徹天地。
無數天音閣的弟子化作流光四散飛遁,然而下一刻,一條極長的赤色鎖鏈便從下方纏來,鎖鏈上鮮血淋漓,將企圖飛遁逃走的修士猛地扯下高空。
被滴著血的鐵鎖鏈扯下高空的修士,身子還未沾地,下一秒,一抹血光便朝他們猛撲過去。
咀嚼啃咬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天音閣內,一個又一個被剝了皮的血淋淋的妖獸鼓凸著眼球,四腳在地上匍匐著行走,嘴裡含著各種人體的器官和組織。
只剩半截的小臂、殘缺的腳掌、混合著紅白色腦漿的顱骨……
所有邪異生物在嚎叫,在入侵。
而在它們的身後緩緩而來的,是它們的君王——那是一個怎樣可怖而又詭異的生物。
它擁有人的身體,頸上卻頂著一顆血淋淋的兔子頭顱,那身體也不似正常人,就像是無數亂七八糟的血肉生拼硬湊出來的人形。
它渾身淌血,眼球突出,尖銳恐怖的牙齒一張一合,它的手裡纏著兩條滴著血的鎖鏈,在地上拖動時發出沙沙的聲響。
而在它的身後,則背負著一個早已乾癟萎縮,生命力耗盡,看不清原本模樣的畸形人。
血兔一邊走,牙齒邊發出「咯噠咯噠…」的聲音。
它望著漫天飛逃的修士,揮出染血鎖鏈——
然後,那些修士便宛如斷翼的雀鳥一般,掉落下來。
「吱——」
「嗷~~~嘻嘻嘻嘻嘻嘻~~~」
一個又一個邪異的血色妖獸撲上來,分食落下的修士。
連皮帶骨地拒絕,與元嬰一同拆吃入腹。
吃飽後妖獸便嬉笑著癲狂著奔向血兔,融入他的身體中,而與此同時,血兔的身軀血便淌得更凶,蠕動的血肉身軀也越發地噁心醜陋。
「快,這邊來,全體天音閣弟子往西南方飛!」錯飛星大喝。
「往西南方向跑!師姐!師姐——」
「啊!!!!」
一聲慘叫,那名年輕的女修地被染血的鎖鏈纏住,猛地往後拖拽而去,她想要元嬰離體,卻驚悚地發現根本無法做到。
這血鎖鏈能鎖元神!
「咯噠咯噠咯咯咯咯……」
奇怪的咯噠聲逐漸靠近,像是詭異驚悚的笑。
女修扭頭,下一瞬瞳孔驟然睜大,眼瞳中倒映出的,是一張牙齒尖銳鋒利的血盆大口。
一聲沉悶的脆響。
頭骨在一瞬間被咬碎。
「吧嗒吧嗒~」
那是血肉混合咀嚼的聲音。
血兔興奮地啃噬著新鮮的食物,猝不及防身後一道恐怖氣息傳來,緊接著是一陣鑽心刺骨的痛。
【——————】
一道詭異的慘叫聲在天地間響起。
那聲音詭異、扭曲又令人膽寒,是一種極度尖銳的鳴叫。
血兔猛地回頭,看見自己的後背一支兒臂粗的長矛深深地扎進血肉里,長矛寒冷森然,刺入骨肉的地方血肉在不停的宛如有生命般蠕動。
劇烈的痛苦讓血兔暴怒,它猛地抬手,直接將長矛掰斷。
凸起的眼球直勾勾地盯向上空,在它注視的方向,七彩青璃鸞上面色森然地站著廖長生。
她的手還在劇烈顫抖。
偷襲成功了——
但是卻沒有對著古怪的血兔造成太大傷害。
它開始發狂,沙沙的鐵鎖鏈開始如蛇般扭動,染血的鐵鎖鏈猛地抽向廖長生。
「阿鸞,朝東北方向飛!」
血兔尖叫著追向她。
可怖的長鎖鏈一下一下,擊向天空,發出凌厲的破空聲。
「掌門師兄!布陣!」
廖長生大喝一聲,雙手合十,自她的丹田位置,一隻散發著瑩瑩白光的長笛便浮現。取過長笛,廖長生逕自坐在七彩青璃鸞背上,將長笛放在了自己的唇邊。
「孽畜,受死!」與此同時,潛淵莫猛地坐下,身後古琴瞬間置於身前,他眼眸變得森冷凜然,撫琴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與之相對,東南西北所有方向,
七位長老將血兔重重包圍,琴簫,箜篌……各式各樣的法器出現在他們的手中。
徐珩一手執塤,一手執一桿紫金玉杵。
紫金玉杵頓的一點。
一陣森嚴的波動便自那一點盪開,緊接著,靡靡揚揚,如怨如慕的音殺陣便肅然出現……靡靡之音,如怨如慕,卻暗含殺機,足以令人七竅流血,元神大傷。
然而,無數血色異獸卻宛如沒有聽見一般。
它們齜牙咧嘴,匍匐著往前,吞噬,撕咬……而雙臂纏繞著鐵鎖鏈的血兔再次「荷荷……」地笑了起來。
它的表情更加地陰森,眼球愈發地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