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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和沒有人氣只有神秘的摩埃石像的復活島不同的是, 這座巨大的戈壁上, 有修士居住。
敢在蓬萊靈海中闖蕩的人,大都不是良善之輩,褚澤明心中稍有些顧慮, 因此在看見前方出現城池的時候,也沒有立即上前, 只是令眾人從空中下來,放慢了腳步往前走。
過了一會兒去,褚澤明心中產生了一絲詭異的感覺。
奇怪, 前方的城池,似乎有點問題。
怎麼就連城門口,也沒看見守城的修士?
突然間, 空氣中升起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隨著距離城門越來越近,血腥味也變得越來越重。
嗅到這股不同尋常的味道,幾人面上的表情也越發凝重了起來。
越蓮低聲道:「注意一點,別離我太遠。」
「嗯。」
「知道了。」
玄墨也把老魚頭放了出來,不顧及他不久前才剛損失了作為雄魚最重要的東西,低聲喝道:「你去前面開路。」
老魚頭心中恨得要死,卻還是夾著腿忍著疼走在了前面。
現在的他,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是沒有魚權的,這個長得斯文儒雅,成為了自己主子的男人,內心邪惡歹毒,和那個紅衣男一脈相承,一言不合便挖了他的子孫根,若是忤逆他的想法,老魚頭不敢想像會有怎樣的後果。
城門是大開的。
老魚頭心中惴惴不安,走一步便警惕地四處張望,他離不了海洋,上了岸他就是個沒卵用的糟老頭子,若是遇到了危險,這幾個王八犢子便跑了,倒霉的只有自己,他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
不過好在老魚頭進了城門,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褚澤明幾人心中稍稍鎮定了幾分,幾步跟上,然而很快,他們就被城內的場景倏地驚呆在了原地——血,到處都是血,城牆上,地面上,樹上各種能見的物體上都沾滿了鮮血,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因為出了血之外,一個個死去的修士躺在地上,都被剝了皮,看上去就像是個紅色血肉模糊的大肉蟲。
他們的表情痛苦猙獰,每一個都死得無比絕望。
那些屍骸中,道骨境界稍微高些的元嬰期以上修士的身體裡沒有元嬰,褚澤明也分不清,這些修士的元嬰是丟棄身體逃掉了,還是被什麼人鎮殺,灰飛煙滅了。
動用神識探查了一番城內情況,沒有一絲生氣。
褚澤明道:「走,去別的地方看看。」
島很大,島上類似這樣的修士聚居地不算少,然而接下來所見的每一座城池,莫不是相同的下場,空蕩,死寂,滿是血腥味和沒了皮的屍骸——有人在血洗整座島上的城池,並且剝掉了修士的皮。
「大師兄,這個人身上的血是溫的!」那邊查探的玄墨突然喊道,這聲音就像是平地一聲驚雷,幾個人的臉上皆是出現了駭色。
血是溫的。
這表示什麼,表示此人才剛死去沒多久,也預示著……那剝皮之人或許現在正在城池中,還未離去。
是什麼樣的人。
擁有這般驚人的實力,在滿是窮凶極惡之徒的蓬萊靈海,能夠血洗好幾座城池。
抬眸看向滿目狼藉的城中,褚澤明的眼中隱隱流露出幾分隱晦的寒意。
倒不是在為這些修士的死亡而憤怒,而是……感覺這次的問題不僅僅是蓬萊靈海的災禍,或許,也關乎著整個玄羽大陸的生死。
退,還是追。
這是一個問題。
然而還未等褚澤明想好是迅速離開此地,還是繼續往前探究,突然之間,一道稚嫩的童音便在空中響起,空靈清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你們怎麼辦事的,這裡居然還有漏網之魚。」
幾人頓時心中一緊,緊接著便團團靠攏,祭出法器警惕地望向了四周。
不一會兒,一道穿著粉衣的小小身影自遠處出現,每走一步,都與褚澤明眾人拉近百米的距離,跟在她身後的是三個穿著黑衣的男子,每個人的懷裡都抱著一個器皿。
器皿是透明的,裡面裝滿了擁擠的元嬰。
那些被剝了皮的修士們的元嬰都在那裡面。
褚澤明的面色沉了下來,目光卻沒有放在那些被困住的修士元嬰上,而是落在了粉衣女童的臉上。
「姬輕輕。」
雙方對峙,有海風吹來,咸腥氣夾雜著城中濃郁的血腥味,讓人不由得生出了幾分反胃的感覺。
聽見這三個字,粉衣女童明顯一愣,然後便笑了,並不理會褚澤明,目光反而看向了時刻站在褚澤明身後的越蓮,歪著頭看了一會兒,道:「這些人,是你護著的?」
越蓮沒回答她的問話,只是緩緩踏出了一步,將眾人護在了身後,用實際行動表達自己的立場。
「呵呵,愚蠢。」長相與姬輕輕幾乎一模一樣的粉衣女童嘴中吐出了這樣冷漠的語調,她靜靜地盯著越蓮,道:「不要選錯了路。」
越蓮沉默了許久,才啟唇道:「你是要與我打一場?」
她聞言笑了起來,淡聲道:「不。我向來不是愛浪費時間之人,你與我,半斤八兩。」小小的三歲稚童,說話的語氣,卻和成年人無異,她說完這話,輕飄飄地看了眾人一眼,然後便帶著她身後那幾個黑衣人朝著城外走去。
「褚大哥,蓮妹,他們走了!」
「是不是前往下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