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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他深呼吸,往後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仰頭嘆息,腦海里卻浮現了那天陸北淮握住他腳踝側頭親吻的眼神。
金絲眼鏡戴著看似像斯文紳士,實際皮囊下是比誰都要瘋的內核。
不對錢瘋。
唯獨對戀愛瘋。
這人缺愛缺瘋了,從認識開始就是這樣。
要是真的做起來會是怎麼樣的?
他記得陸北淮是很會出汗的,那時候讀高三的時候見他打過拳,又被帶去打過一次,這人一出汗衣服都會濕透,那時候的身材就很——
「……」
宋且生無可戀地低下頭,撐在桌面的雙手苦惱且用力地拍向後腦勺,將臉低頭埋下,警告自己在亂想什麼,大中午的!!!!
想什麼呢!!
忽然,桌面的座機響起。
宋且猛地抬頭,被這鈴聲嚇一跳,喘了大口氣,看了眼來電,擰著眉頭接起電話:「陸總,有什麼吩咐。」
「宋特助,怎麼你一走我就無心工作呢。」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含笑的嗓音,是如常的語調,卻隔著音質的媒介,貼在耳廓覺得耳朵有些麻麻的。
宋且把電話拿開一些,用手搓搓有些癢的耳朵:「因為陸總戀愛腦。」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無心工作,就只想跟宋特助談戀愛,要不我們中午早點回家睡覺吧。」
宋且笑了:「陸北淮,請不要把你的戀愛腦傳染給我,謝謝。」
「難道宋特助也有這樣的傾向?」
宋且冷漠道:「怎麼可能,我很清楚我們還在嘗試戀愛,這才第一周。」
「是不是腦海里不由自主就會浮現我的樣子,放慢我的動作,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低沉溫柔的嗓音就跟講故事似的,讓人很有畫面感。
宋且喉結滾動,覺得喉嚨有些干:「怎麼可能。」
「我會的,我的腦海里經常會浮現你的樣子。比如你喝水的時候,是下唇先碰杯子,喝完之後嘴唇潤潤的,你要是看著我舔一下,我想我今晚不用睡了。就好像我平時健身流汗,你也看過了,我一直都有保持健身的習慣,汗是怎麼流的,汗從哪裡流的,汗是什麼味道的,如果是我的話,腦海里真的會有畫面。」
「……誇張。」
「我好幾次都想起高三的時候,我把你堵在樓梯間,你都快哭了我還是沒有把你放下,你的身體在發抖,說話都帶哭腔,叫我保持適當的距離,我不聽,現在想想我真壞。」
「你才知道嗎?」
「但我那時候並不知道你不是『宋且』,所以我沒錯,我是在保護自己,對霸凌我的人為什麼要心軟。」電話那頭笑了聲,有些沉:「我當時就想看你哭,你一哭,我晚上就睡得香了。」
宋且:「……」他為什麼要聽這人突然抽風:「如果陸總沒什麼事我掛了。」
「寶寶,那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做,親都親了,抱也抱了,戀愛里就差做這件事了。」
嘟——
宋且果斷掛斷電話。
面容染上緋紅,伴隨著急促的呼吸。
才一周,這人的進度是火箭嗎,腦子裡整天在想什麼。
他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腦子,現在到好,又多了好一些的內容。
陸北淮健身時汗是怎麼流的,自然是隨著運動的時候加長,做一些強度大的運動,慢慢就浸濕透了衣服。
汗從哪裡流的,自然是從額頭,高挺的鼻尖,臉頰在滑落到清晰的下顎線,再流到喉結沒入衣服,還會從結實的臂膀上滴落在地板上。
汗是什麼味道的,自然是鹹的,如果舔一口的話——
「……」
辦公桌上,耳朵通紅的人已經趴在桌上,抱著頭,悶聲懊惱。
他自己又在想什麼啊!!!
緩了會,終於冷靜下來想好思路,開始敲鍵盤看股市寫報告,以及跟投資者們一一匯報科文藥業復牌的進度。
這次做空科文藥業的機構,註定失敗告終。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差不多到中午十二點。
「好的羅密先生,那我們下周二見。」
電話那頭傳來儒雅和藹的笑聲:「那需要我開車去接你嗎?」
宋且握著手機的手猝然收緊,眉間輕顫,他極力保持著聲音的穩定:「謝謝羅密先生,您真是太客氣了,我這邊自己去就可以。」
電話掛斷,宋且甩了甩有些發抖的手,以為是太累了,便拿起桌面的玻璃杯,站起身想去裝杯水。
誰知彎下腰,剛點出熱水口的鍵,眼前一黑。
冒著熱氣的水很快裝滿玻璃杯,溢出杯口,流到手背上,幾秒鐘內便紅了。
他身體僵直,耳鳴刺破耳膜的不適感,『嗡嗡嗡』的細尖音量像是從太陽穴的位置橫穿而過,頭皮發疼,還如同幻聽那般響起了緊急剎車的聲響,握著杯子的手抖得厲害。
水好燙。
他眩暈得難耐,杯子徑直從手中跌落。
恰好辦公室門開了。
「中午我們回家吃——」
『嘭』的一聲清脆,裝滿熱水的杯子跌落碎裂的瞬間,熱水從破碎的玻璃里飛濺到褲腿和鞋面。
宋且緩緩地側過頭,克制不住發抖的手被水燙得發紅。
陸北淮剛推開門,唇邊的笑戛然而止,沉著臉快步走到他身旁,抓住他被燙到的這隻手:「怎麼回事,手怎麼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