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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從對方的下顎線滴落,充斥著求生欲的眼神撞入對方的冰冷眼神中。
也是在這一秒,大噸位抓住對方漏洞作出反擊,翻起下半身猝然用雙腿夾住對方的頭部,將其翻倒在地,用絕對體格優勢壓制,拳頭瘋狂地往對方的頭部砸。
頭,是人最脆弱的部位。
儘管有頭盔的保護,還是難免的受到攻擊,血頃刻間從鼻孔流出,染紅了那張冷硬的臉。
工作人員見況立刻拿過白色毛巾,衝上去給陸北淮擦乾淨鼻血。
因為是正規的比賽,而比賽也有明確的規定,為了避免太過於血腥,是不允許有鮮血出現,所以工作人員在看見哪方被打出血都必須立刻上前去擦拭。
比賽繼續。
站在角落的宋且渾身發顫,腦袋一片空白,他原本攥住褲腿的雙手,在看見陸北淮被打出血的瞬間沒忍住捂住嘴,呼吸急促,眸底擋開震顫驚恐下的漣漪。
心臟忽然被扯得生疼。
……真是瘋了。
手裡攥緊的比賽宣傳單上就印著陸北淮的名字。
他就說為什麼每晚陸北淮回來總是手受傷,臉淤青,總是在他身上聞到藥水味,這傢伙竟然去打拳擊了。
就在這時,他看見被擦乾淨臉的陸北淮驟然反擊。
強勢的體格在瞬間反擊,隔著距離都能夠感受到渾身肌肉迸發出的最後力量,反手用胳膊勾住對方的脖頸,鎖喉將人狠狠再次砸到地板上。
腦袋著地的瞬間悶哼作響。
陸北淮的動作並沒有停,被打傷些許的臉面無表情。
直到裁判察覺到對方的狀態,發出的倒計時十秒。
「十,九,八……」
幾乎是全場倒數。
「恭喜陸北淮獲得本場比賽的勝利!!!」裁判上前拉住渾身是血的陸北淮,舉高他的胳膊,跟台下做出狂呼。
另一位拳擊手已經被醫療隊抬走。
觀眾們在狂歡,勝利者面頰全是血,血從健碩的胳膊上滴落,遍體鱗傷,沾著血的眼皮微抬,漆黑的眸子冷冰冰掠過台下,落在某一處時停了幾秒。
宋且被那道漆黑的眼神掃過,心臟忽然猛跳,腳一軟,渾身跟著發軟的蹲下。
「……」
瘋了這傢伙。
他怎麼都猜不到陸北淮竟然為了賺錢在打拳擊,這可是會受傷的啊!!!
那張在自己面前溫柔的臉,知道是裝的,但他沒想到在這個面具後藏著這樣的一面。
原來每天晚上在打拳擊,雖然知道陸北淮是為了救他爸爸,但是竟然敢這麼冒險做這樣的事情,就不怕受傷出事嗎?
萬一呢?
因為賽事的結束,在醫生給陸北淮做了簡單的處理,很多富豪都想跟上台跟勝利者合影,畢竟這場賽事得到了許多贊助,獎金也豐厚。
直到拍照環節結束。
此時後台,醫生已經在給陸北淮做著簡單的處理。
陸北淮跟醫生道了聲謝,隨即套上黑色衛衣,扯到傷口時動作放緩,不過也沒有停下來,隨即戴上帽子和黑色口罩,掩蓋住被打破的嘴角。
剛才流的血是多,好在臉沒什麼事,每次他都有分寸儘量不傷到臉。
他將外套拉鏈拉上,面無表情問:「獎金到帳了嗎。」
經紀人笑著拍了拍陸北淮的肩膀:「什麼時候欠過你的,老大對你這麼好,如果要回來記得跟我說啊,拳館隨時歡迎你,好苗子啊。」
下一秒,他對上陸北淮側眸看過來的目光,眸底黑得陰冷,立刻反應過來抬起手:「行行行,抱歉,我忘記你受傷了,那回去好好養傷吧。」
陸北淮沒再說什麼,從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自己打著補丁的背包,背上後離開這裡。
高大的背影步伐緩慢,卻因為骨子裡的傲意半分不透露重傷的姿態。
狹窄的後巷光線昏暗,幾個灰色垃圾桶蓋子都壞得垂落一旁,十幾袋垃圾袋堆疊在角落,散發著淡淡地廚餘臭味。
陸北淮從後廚的位置離開,直到走到小巷的位置,腦袋嗡的作響,被猛烈敲擊過的頭部眩暈得胃部上涌噁心作嘔,天旋地轉讓他難以保持站立。
手下意識扶住牆面,鼻腔里湧出溫熱,滲入唇縫。
腿一軟,整個人屈膝重重的往下跪。
卻被沒有意料中那樣,而是被一道清瘦柔軟的身軀抱住。
也……不算是完全抱住。
清瘦的身軀直接被高大的身板壓在了牆上。
「陸北淮!」
陸北淮腦袋昏昏沉沉,耳畔焦急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飄來,卻從熟悉的語調里判斷出是誰。
他合上眼,沉沉地將腦袋枕在對方身上,聲音低沉輕笑出聲。
剛才果然沒看錯。
宋且抱不住陸北淮,整個人砸到了背後的牆,感覺到陸北淮整個人把力氣都卸在自己身上,只能靠著牆借力費勁地抱穩他。
見他枕在自己的肩頭上好像暈了,空出一隻手扯下他的口罩。
結果發現陸北淮在流鼻血,嚇得他立刻托住腦袋將其低下,捏住他鼻樑,免得他流得更多。
誰知就聽到陸北淮突然笑了。
「……」他捏鼻子得手一頓,頓時腳軟。
「少爺。」
「……你,你還清醒嗎?」
昏暗的小巷狹窄,高大的身影低垂著肩,結實有力的雙臂撐在懷中人背後的牆上,寬大健碩的體格完全籠罩著清瘦嬌小的少年,無形的侵略性與壓迫感鋪蓋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