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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宋,你最近怎麼那麼愛笑。」沈聽斯側身坐著,將長腿放在過道,身體往前傾靠近宋且,目光落在宋且臉上:「你之前就很不愛笑。」
宋且心頭一顫,糟了,不會被發現什麼了吧,他也沒有很愛笑啊,下意識瞄了眼陸北淮,卻發現陸北淮也在看著他。
「……」
他緊張得輕咳一聲:「那,那是好還是不好?」
哪個癲公癲婆每天閒著數自己笑了多少次啊。
「當然好。」坐在前排的謝景初也轉過身,側身將胳膊撐在宋且桌面,稍稍靠近,盯著他勾唇笑道:「你笑起來特別可愛,周鳴那傢伙今天請假那就少看一天,虧了。」
「是想談戀愛了?」沈聽斯問。
宋且:「……沒聽過,笑一笑十年少嗎?」
謝景初跟沈聽斯對視了一眼,沒忍住笑了出聲,各自說了句『要不要那麼可愛』。
宋且感覺到旁邊有道跟針似的目光,小心翼翼側眸看了過去,發現陸北淮幽幽地盯著他,眼神幽怨得像是村裡的留守大黃狗。
他背後一涼,手指悄咪咪的戳了一下陸北淮,快速湊過去說了句:「你也可愛。」
陸北淮猝不及防被這麼一下:「……」
宋且說完又筆帽點了點沈聽斯:「你可愛。」說完又看向謝景初:「你說話小點聲也可愛。」
一碗水端平,這樣總對了吧。
這一幕被後面的女生看得又是捂嘴偷笑,姨母笑得嘴角揚到太陽穴,想忍又忍不住,只能互掐彼此。
所有人都在笑,唯獨一人心思沉重,落在草稿紙上的筆跡有些亂。
笑?有什麼可笑的。
對誰都這麼笑。
……
下午上完微積分課後,宋且被張班喊去教師辦公室,直到出來,才發現陸北淮站在不遠處的角落,正背對著辦公室打著電話。
高大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孤寂落魄,氣場低沉,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好,費用我會儘快繳付。」陸北淮掛斷電話,轉過身就看見宋且眼巴巴的盯著自己,神色一怔,眸底的陰鬱頃刻褪去。
「你不開心嗎?」
宋且察覺陸北淮的情緒不太對,這幾天的情緒都很不好,剛才他可聽見什麼費用儘快繳付,難不成是住院的父親?
「我下午得請假去醫院一趟。」陸北淮聲音淡淡,聽不出什麼情緒:「看我父親。」
「我陪你去吧。」宋且伸手握住陸北淮的胳膊。
他心想,終於肯說這件事了,他都擔心自己如果太過於窺探私密會讓人家不舒服,現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其實就是要讓「宋且」認回自己的父親,讓陸北淮認祖歸宗。
這樣才不會讓陸北淮受更多的委屈。
就算他再怎麼樣去彌補「宋且」之前對陸北淮做出的欺凌行為,說真的,都會成為陸北淮的終生陰影,霸凌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並不是說彌補就能夠撫平的心理創傷。
陸北淮對上宋且認真擔憂的目光,沉默須臾才開口:「為什麼最近對我那麼好?」
「因為我之前對你不好,我想補償你。」宋且如實回答。
陸北淮眸底盪開漣漪:「就因為這個原因?」
宋且愣了一下,不然呢:「那……那我也想多關心關心你,不可以嗎?」
「謝謝。」陸北淮點頭。
宋且:「……」好不走心的一句謝謝。
於是,為了下午陪陸北淮去醫院,為此他借著去上廁所,坐在馬桶上打電話給宋爸,簡明說明目的,並再次提出想要幫陸北淮父親繳費的請求。
「爸,我答應你,至少考上常青藤里的一所大學,能不能幫幫陸北淮他爸爸啊。」
他知道,如果這個請求是發生在認親之後的劇情,『宋且』的生父百分之九十的可能面臨著牢獄之災,換了富人家的孩子這是多麼刑的事,且不說是怎麼做到的。
反正現在確實就是做到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才說話:「兒子,我尊重你的豪情壯志,但你拿什麼說服我?」
宋且頭腦風暴想了想,自己從姐姐那裡聽過那麼多離譜的豪門小說劇情,總可以有個主意拿得出手的,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這絕對是一場豪賭。
「爸,如果你幫了陸北淮我還是考不上常青藤,那你就給我安排聯姻吧。」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須臾後:「兒子,你怎麼突然對北淮那麼上心了?良心發現?」
宋且:「……」過於真實:「爸,你先別管了,就賭不賭吧。」
「那你知道北淮他父親得了什麼病,需要多少治療費用嗎。」
宋且聽著宋父的語氣,蹙著眉,他哪裡知道,都不敢問陸北淮,這人一放學就是神出鬼沒,基本上很晚才回去。
「北淮他父親得的是白血病,因為並發顱內出血心力衰竭已經在icu住了一個月,每天就需要花費將近兩萬,還不包括尋找合適的骨髓移植,化療、放療輸血或其它的免疫治療的費用。孩子,我知道你對北淮心軟了,可是這筆錢可能需要上百萬。」
宋且心頭一顫,什麼……
白血病?
完了。
「北淮跟我借了二十萬,但我想這筆錢他應該用得差不多了,他父親因為白血病發病很急,年事已高,引發了很多併發症,並不是說我們出不起這筆錢,而是我們要怎麼去妥善處理好這件事。」